第243章：身不由己

柏强并没把那满满一大杯足有二三百毫升的人头马v.s.o.p.喝干。不是说一口喝干，是整晚足足两三个小时的一顿饭，那杯酒，始终都没能喝完。

这也许是江南人骨子里的温和秉性使然，跟干什么职业没太大关系。

柏强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酒量如何。

身为“老s”，他就从来没有过“测试”酒量的想法和境遇。

高璟倒是差点儿“一口闷”了。

如果唐尧不劝阻，他真会一口喝干。

其实，他酒量也平平，在北京爷们儿里，算不能喝的。

柏强不时咂着那似乎永远都喝不完的一大杯洋酒，给高璟讲了脱阳症死亡案的状况——

死者，就是那个小保安，是西北人；案发后，其受雇单位，也就是那个小区的物业公司，很快就通知了他远在家乡的亲人。警方并不知道物业公司跟人家家属怎么说的，反正家属没几天就跑到公安局来要求销案。

柏强说话间，不由得无奈摇头。

小薛接过话头跟高璟和唐尧还有很是关切的张法医说：“家属问我们抓到凶手没有。我们只能说还在调查。家属问要等多久，这个就很难回答了……”

柏强叹一声，接着道：“他们等不了，说这里什么都贵，几天住下来，半年收入就花掉了。跟他们说了可以回去等，骨灰也可以带回去——”

“那还坚持要销案？”高璟插话地问。

小薛应道：“他们有点儿……就说迷信吧——觉得好像销了案，似乎怎么怎么就会好一点儿，给定成被杀，就不吉利。”

“被杀？”高璟微微皱眉。

没人应声。

包间陷入沉寂。

神户牛肉当场烤制，勾起了几人的兴趣。

待到吃完这道并非所有季节所有时候都能点到的超级贵的佳肴，高璟不失时机地把话题拉回到案子上，生怕就此打住了似的。

柏强说，私下里讲，局里和市局那边，都是要么定成谋杀要么就撤销的口径。其实是倾向于撤销。特别是家属表示了销案意愿过后。老全还争取了一下，可没结果。至少，没给分局和他明确交代。

“也的确存在警力问题。”柏强说。“暑期旺季，好几个专项行动，年年如此。去年因为奥运会，更紧；今年这不是又要六十周年国庆了吗，比奥运会还……”

唐尧感慨般说：“也是身不由己。”

柏强挥挥大手，似乎表示不想再多说了。可咂了一口酒后，还是补了一句：“我现在想把案子放去积案组。本来今晚想问问师父来着，可……”

说到这儿，他不由得看一眼关得不怎么死的包房门，好像他师父老全还在外面，随时会进来，等他求问。

高璟举杯凑近，拿手中杯碰一下柏强摆在桌上的酒杯，亲热地搂住大个子，私密地说：“我觉得不用问他。自己定。”

柏强拿起酒杯跟他碰一下，举到嘴边，却没喝，又放下，凝神看高璟，问：“你讲，那个辅查的事情，跟这案子有关联？”

高璟耸耸肩，一副卸掉担子的架势，擎着酒杯缓步踱回自己座位。

“刚不都说了吗，死案成双。你那个不查了，我这边就也……”

关于案子，就说到了这儿。

后来，大家都好像有点儿累的样子，话题很少、很寡淡。

本来说的“余兴节目”，也没人再提。

其实，刚开始提的时候，很可能就没人当真，除了高璟。

他原本是真想怎么放松一下。

可因为老全的离去、那样的离去，他没心思了。

甚至，隐约地，没来由地，他有点儿为老全担起心来。

想到唐尧说的“身不由己”的话，这份担心，竟还不由得悄然放大了！

到底还是没忍住——散了晚餐、让唐尧开车挨个把那几个送到他们说的地方，又兜了几圈；途中，他给老全去了个短信，问晚饭吃了没。

老全没回应。

他于是愈发担心，兜风的心思都没有了。

回到住处，他没接杨秀的电话，让唐尧打过去，说有什么都明天再说。然后就把自己关进书房，抽烟、喝酒，很颓废的样子。

午夜刚过，高璟马上觉得不敢再喝的时候，老全来了个短信，并没回应他之前问的晚饭问题，只是四个字——刑事命案。

他给唐尧看短信。

唐尧给他按摩头部，温柔地说：“这下放心了。人家就是干这个的，肯定轻车熟路啊。”

高璟没马上回应。隔了很久，说换他来给老婆异性按摩。

唐尧立刻五体投床，四敞大开地让“给来个漫游”。

唐尧是在“那方面”说忍能忍、放开就疯的女人，加上回来后陪着丈夫喝了两杯，酒劲儿上来，更想疯一下。

高璟草草冲了个澡，毕恭毕敬伏上大床，当真细心为她按摩起来。

唐尧很快就躁动了。

刚想出个声儿、发个信号，就听高璟说：“老全现在的职位，原则上不负责具体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