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最后一环

那顿晚餐之前的白天，高璟去见了张法医。相比乔楚，他还是更关注姬汀香。

他认为，乔楚已经够受关注的了。

而姬汀香，已经成了乔楚的目标。

他必须得赶在乔楚采取任何针对姬汀香的动作之前，最大限度地了解这个神秘的女人。

张法医来电说，之前高璟给的那半支雪茄上唾液样本的dna测试结果出来了，最好当面说说，因为很困惑。

张法医这话和说这话的语气，都让高璟倏地产生一种兴奋和恐惧交织相融的特殊感觉，并且瞬间袭满全身，刺激着每个神经末梢。

如果那时候测他的血压心跳肾上腺素，估计都会呈现亢奋的异常。

他极力压住这种能要命的异样感觉，竭力拿出平和语气，对电话那边的张法医说：“真的太感谢您了！您看什么时间方便，我去找您，咱单聊。”

张法医只说了个地方，是他工作单位步行十分钟范围内的一间传统西式茶吧，时间没具体建议，只说“上班时间也可以”。

高璟应着、客气着，临挂断，都说“再会”了，才“忽然想起”地说：“哦对了，雪茄上让您困惑的结果，如果能跟脱阳症死者保安制服上的发现，做个对比……”

张法医接过话说：“嘿，你这个提醒很好啊！不然我还真没想到。”

在那家很有复古气度的西式茶吧坐定后，高璟先很夸了一通这地方，说有味道，以后想常来。

张法医的情绪，也显然比通电话说“很困惑”的时候，高涨了不少，基本恢复到了一贯状态。

“你讲，雪茄上有两个人的唾液，你和一位女性。”

张法医说着，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明显是复印件的检测报告，递给高璟。

高璟点头哈腰接过，一边翻看一边说：“这可是专业，我哪看得懂。”

其实，由于多年参与、协助警方侦案，他见过很多各种类型的报告，包括dna检测。虽肯定算不上内行，但也不是两眼一抹黑完全看不懂。

比如这份，张法医交给他的复印件，开头部分，他还是能看懂的。

当然，这种很专业的报告，他也十有八九会遇到看不懂的地方。

可还没看到不懂的地方，张法医一句话，就让他没再往下看了。

张法医说：“别说你，这份报告里面有些地方，我都看不懂。”

接下来，他解释般说道：“人家做到半截子就问我送的什么样本，是不是破坏了。”

高璟猛打手势，截住话头：“让我猜猜——是不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基因组链……陈旧性断裂，对吧？”

张法医很有力地拍了下桌子，把跟他们隔着大半个狭长店堂的“柜上”都吓了一跳。

好在他们选了个没什么客人的时间段，不然，这一拍，弄不好四座皆惊了。

张法医自觉失态，歉然地看看“柜上”方向，俯近高璟，压低声音说：“就是！”说罢，坐回原状，拍拍脑门，不无苦闷的摇摇头。“问题是，男性样本，新鲜、完整。”

“那是我留下的。”高璟随口般说。

“可是你在跟谁吸同一支烟？！”张法医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高璟。

他万没想到，高璟竟会这样回答他的提问——高璟脸上带着盲然说：“是啊，我在跟谁吸同一支烟呢？”

赴这个约之前，高璟特意给柏强打手机，说想去临江分局看看脱阳症案相关资料，并称这可能会跟他被聘“调查顾问”的江艳艳事件有关联。

柏强很痛快，说没关联也可以看，那基本算死案了；又说不在局里，小薛在。

高璟赶去时，小薛也刚从医院看江艳艳回来。

小薛告诉他，江艳艳身上的疤痕没办法了，但伤情应该算恢复得很好，医院都觉得很神奇。不过，江艳艳精神状态很差，因为疤痕烦恼不已，接受询问很不配合，只说记得给那个叫“香姐”的打电话求助，然后就是在医院了……

高璟听了，未置可否地点点头。

小薛没问他查出了什么，只问他想知道什么。

他就提了一个要求——仔细看看江艳艳名字登记的那辆悍马车开进小区时拍到的司机面部，就是他们看像是骷髅的那个。

小薛亲自给播放，在柏强的办公室里，关死了门。

看着那个定格画面一帧帧放大，高璟眼中所见如同含混的骷髅模样的黑黢黢的面目，跟记忆中“木乃伊归来”的影像片段，一点点对接。

“木乃伊归来”时，他没看见对方的脸。

也可以说，是对方竭力没让他看见面目。

但在被这种“对接”所激发的想象中，眼前画面里的骷髅脸，似乎在补充着“木乃伊归来”过程中关于对方面目的缺失。

小薛不知道高璟在想什么，交替看画面和他的脸，有点儿不安起来。

“我们看着，都觉得不像围巾或者普通面具。”

高璟有点儿木然地说：“都不是。”

然后没任何解释，致谢、走人。

跟张法医碰面，话说到张法医没法接的时候，柏强打来手机，说小薛向他汇报了，问“都不是”什么意思。

高璟说他也解释不了，又说或许接上最后一环，会明朗，但能不能说清楚，现在不知道。

柏强听得云里雾里。

对面的张法医则问：“什么最后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