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也许已没有也许

从乔楚的角度讲，“钱丽雯”的“卧底”，几乎可以说“滴水不漏”。不错，在“钱丽雯”跟高璟“认识”的时候，有一瞬，他怀疑，他们原本就认识。但这个怀疑，并没使他在“接下去的计划和行动”中，增添预设和真正的顾虑。因为，他根本就没去想，那个可能的“原本就认识”，会否牵涉到钱丽雯是警察卧底的问题。

事实上，他并没有警察到他身边卧底的预设。

用盗墓的办法从“死亡谷”攫取研究“实料”，一直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也一直都是不需要也不敢“被见证”的部分。所以，一开始，他就打算着在进行到这一步的稍前，暂时支开旅伴儿。只不过，现在面临的，跟原计划有两点不同。

一是预料当中的墓葬，变成了“活妖”进出、滞留、居住的洞穴。

再就是，多出了个高璟。

高璟的出现和介入，可能是阻力，也可能是助力。

无论哪种，都不可小觑！

姬汀香是有“超能力”的“活妖”，不是“死鬼”。

单对单抗衡，他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于是，争取与之显然“有染”的高璟助力，就近乎成了继续往下推进的必要条件。

假设高璟肯帮，他有上中下三策——

上策：借高璟的“脸”，跟姬汀香“谈判”、“协商”，堂堂正正借出其所掌握或说“守护”的资料，共享研究成果。甚至，还可以公开把邱子方也拉进“团队”。

中策：就像他跟高璟商量的，高璟负责掩护，他偷摸掏洞进入洞穴“借”出所需资料，必要并且时机成熟时，也可以“正面”把邱子方拉进来，参与研究、分享成果。

下策：通过高璟影响邱子方，设法让邱子方从姬汀香那儿攫取“实料”。

下策，他不想用。因为没根本没把握。就是能，邱子方也极大可能变成“耗材”。别说自己尚有些于心不忍，高璟也不会干。

上策，他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

上策和下策，都会打破现在跟托马斯和杰克构成的“局”。甚至说，对上策而言，是“必须”打破。甚至，就连中策，也面临这种对他来讲有难度有风险的打破。

所以，即便基本对上策不抱指望，也得适当考虑“解裂”了。

主要是托马斯！

“解裂”的真正危险，在托马斯。

至于杰克，他认为，搞定了托马斯，杰克并不是问题。

而且，下策，还得通过托马斯把杰克用足——让他真正去挖掘“第二线索”邱子方，从而对邱有更多认知和了解，为更有效使用邱这个“耗材”做铺垫。

针对“系统工程”，先做什么，甚为重要。

如今，他这个“系统工程”出了变故，必须调整方案。

他认为，先要去做的，就是重新调整托马斯、杰克的这个“灰黑色链条”。

真做的话，须得观测着姬汀香，督促着高璟，甚至还得侧面“瞄着”邱子方。

所以必须得回江海市。

何况，那夜在山谷里取到的三种颜色的“水样”，还藏在通进死亡谷的隧道入口处的隐蔽地方，得去取。

那就更得尽快返回江海市！

确定跟“钱丽雯”一起返京的第一时间，他就打算好了一旦到京，马上折返。

他相信，对此，高璟，完全会料到。

甚至，他想，高璟或许都会彻夜等他。

但他并没打算一回去就接触高璟。

除非高璟又去了死亡谷。

他认为可能性不大。

他打算，在去死亡谷取到水样、自己在江海市找渠道化验检测、把托马斯和杰克再“摆摆好”，甚至从杰克那儿得到“第二线索”邱子方的第一批新资料等等等等这些都做完，再去想要不要主动接触高璟。

那时，姬汀香很可能已经离开死亡谷；高璟等他主动凑过去的耐性，也耗得差不多了；对邱子方怎么“下嘴”，估计也有眉目了。

跟“钱丽雯”同机返京，有着两重目的：

一是做给高璟看，明确衍射他对高璟钱丽雯是否存在“原始关联”的怀疑。

再就是想真的送送小钱。

他希望，还能跟钱丽雯再见，哪怕不是为着什么“伟大发现”的“见证”。

但他不知道，真那样，又能以什么面目和由头，再见到她。

他甚至不知道，在高璟的态度完全没底的情况下，前面是姬汀香的“超能力”，后面是托马斯的黑手党，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无论如何”再见她一面。

不知是累了还是吃“高老板”的请的时候“破例”喝了点儿酒给闹的，返京飞机上，他觉得很疲沓、很衰弱，像生病了或者要生病。

反正不对劲！

觉得内心不硬实了、软化了，像跑了很远的路的腿，酸疼。

下飞机、出机场，他俩谈笑风生，像极了刚刚一同享受美好旅程的老朋友。

可一到出租车排队的地方，就都没话了。快排到的时候，他说送她先到家；她说他喝了酒、一路上都看着蔫哒哒的很累的样子、住北郊跟自己又不是一个方向……总之是不方便送。她还说，到家门口了，不需要保护了。总之，是让他赶紧回去能完全放开、谁都不用照顾、什么都不用担心的“窝儿”，好好歇歇。

有那么一瞬，他怀疑她是想赶紧支开自己，进而怀疑她可能是有急着要去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