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热心法医的无效发现【上】
如果乔楚和钱丽雯没坐“情侣包房”，而是坐大堂，就会跟跑来补午餐的高璟碰上。高璟这天的午餐，比他们吃的还晚。
之前，他一直在联络张法医。
跟姬汀香去那个不知名的洞穴来来回回的两三天里，张法医给他打过十二通电话，其中四次是他能认出的办公室座机，另八次都是手机，起止时间是前天下班后的傍晚到昨天午后。
这说明，有重要情况，至少是热心的张法医觉得重要的情况，需要及时通气。
这个重要情况的出现，应该是在前天工作时间的后半段，即张法医用办公室座机给高璟打去第一通电话的一到四小时前。张法医特意在办公室等到下班再打给高璟，说明要说的重要情况，不是纯公事。
当然不是纯公事。
他高璟，跟人家张法医之间，就不存在发生纯公事的条件和机会。
就便现在，兜里揣块“调查顾问”的“牌子”，也还没来得及跟张法医发生纯公事。
他很清楚，委托，或者说“建议”张法医做的，当下，只有一件“私事”，关于脱阳症死亡案，江艳艳事发那天的晚上，一干人聚餐后，跟张法医打手机说下的。
当时，他们还都不知道江艳艳的事情。
高璟还记得通话内容——
他问：“脱阳症死者尸体火化了么？”
张法医说“没有”。
他又问起死者遗物，特别提到死者死后有人特意送来的那套保安制服。
张法医是法医，不是痕检，也不是物证管理，但表示可以非正式地“搞到”那套制服，只不过觉得即便“搞到”也未必会有什么发现，因为制服是被洗净熨好的。
但高璟坚持，原话是“就是清洗得再干净，熨烫得再平整，也可能找到蛛丝马迹”。
张法医认同。
于是，关于那套保安制服的“挖掘”，就被当成“私活儿”，说定了“单线联系”。
不用想，十有八九，张法医来电，就是那宗“私活儿”有了结果。
以高璟对张法医的了解，来电遇关机，而后又打来、频繁密集打来，都遇关机，但跨天仍努力拨打，累计十二次之多，至某一时段终止，可以“画像”出这样的情形：
要告诉的事情或说情况，张法医认为要紧、复杂，可能还需要保密，不能通过手机秘书台转述，也不宜短信传递。
张法医不相信高璟会长时间任由手机关机，加上要告诉的事情或说情况，可能跟其他情况存在至少是时间上的冲突，所以，面对高璟异乎寻常的关机，仍频繁连续拨打。
在将将够二十个小时含夜间的时段内拨打十二次、遭十二次关机，一般人根本坚持不了，早崩溃了。但张法医有耐心，加上事由重要，所以，十二次，可能还没到耐性极限。
之所以打到十二次就没再打来，未必是因为到达、突破了耐性极限，更可能是由于什么原因，张法医认为不需要再打；或者是因为什么别的情况，张法医不方便继续呼叫。
高璟希望是后一种可能。
给张法医手机回电遇关机，打去办公室被告知出埠开会，似乎印证了事实果如他希望，张法医的确因为其他事情，才中断了对他的呼叫。
但有个小疑问：办公室接电话的同事说，张法医因为要出差而提前离开办公室，是昨天下午3:00左右。而最后打给高璟的电话，是在下午1:28。二者之间一个半小时的空当，表明第十二次试图联系高璟，不是张法医出差前办的最后一件事。
高璟经验主义地认为，热情而有耐心张法医，应该会把试图联系到他一直坚持到不得不关手机的前一刻，不管遭遇他这边多少次关机。甚至，都很可能在可以再打手机的时候，再次试图联系他。
可事实是，在启动出差前至少一个半小时，张法医就停止了呼叫高璟的努力。
还是那句话，一般耐性，早放弃了，挨不到遭遇十二次对方关机。
张法医的耐心和热心，绝非一般人可比。
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又会是什么情况，让他终结了耐心？
是要告诉的事情变得不重要了？还是……什么？
他给张法医打手机，再遇关机后，想留言；可张法医的手机没绑定秘书台，留不了；他就发短信，说了些道歉的话，并表示随时等待“召唤”。
没想，短信居然也发不出去！
显示的提示是“发送失败”。
关机，应该可以发去短信的。
他有点儿搞不懂，同时隐隐有些担心。
他不知道为什么担心，以及担心的到底是什么，可着掌握的资源，转着圈询问这种发送失败会是什么情况，结果还没弄太清楚，张法医打来了。
当时正跟北京一个朋友电话咨询，用的是小贝壳的座机；北京朋友正长篇大论地给他普及国内三大无线通讯运营商的地域分布和服务侧重。
一吃完午饭就急忙骑单车赶来上班的杨秀，里里外外洒扫；高璟帮忙，电话放了免提；杨秀很享受地听电话里传出的她喜欢的北京话，要不是师父一再示意噤声，早笑出来了。
正说着，高璟放在座机旁的手机响了，师徒二人同时伸手去拿，又同时为免“撞车”而急切缩手。高璟在缩手时，碰了座机插簧，北京哥们儿的报告会，戛然而止。
师徒二人同时错愕，面面相觑片刻，同时爆笑。
手机还在响，杨秀拿起，屏幕对着师父。
高璟看见来电人是“张法医”，笑容倏地收了。
张法医实在太热情——接通后，高璟想为之前那十二次关机道歉的话，竟一直都没完整地说出来！
整整五分钟，都在应和老张的道歉——临时得到通知，去北京参加专项研讨会，既是学习机会，也代表整个单位，不去不合适；去了全封闭，手机被收走，不知放在哪里、怎么防护，反正是彻底失联；今天午餐后开始开放式研讨，才拿回手机……
高璟打消道歉打算，直接说：“咱都不检讨了，您踏实开会吧，回来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