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愿与君结为友

邱子方听见“大烟”二字，猛一哆嗦。高璟沉沉问：“您是指——”他指指那些黑色圆球，“鸦片？”

姬汀香耸耸肩，拧身走向大桌台。

“如果有需要，随便可以拿。枪、大烟、骨简……”

“骨简？！”邱子方猛醒般追向姬汀香。

高璟孩子似的也跟过去，“我要雪茄！”

姬汀香不理会高璟，对邱子方说：“你没看么？”

邱子方突然问：“《化外女鉴》你到底要不要？”

这话，高璟听着，觉得没头没脑。

可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姬汀香和邱子方，曾一起离开他起码一小时。紧前，邱子方跟他讲过古书《化外女鉴》可能要被单位领导做主“转让”；那一小时里，邱子方有可能问过姬汀香有没有意愿“有偿收藏”……就眼前看，如果推测不差，姬汀香可能拒绝了。至少没痛快答应。

“跟你讲了，那个不值什么，谁愿意给去哪里，随便，我……”姬汀香说话间，近乎无意地瞥了一眼邱子方，发现后者正瞟着裸露在架子底层的枪械和“大烟”，话头就收住了。

“你真那么不想那本书去到别的单位？”她改口问。

邱子方看回她，诚恳地说：“我只是不想让它……去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高璟不动声色地隔着挺远交替看他们。

因为捕捉到了邱子方瞟枪械、“大烟”和姬汀香神色的微妙变化，他禁不住有点儿紧张。

姬汀香提气要说话的前一瞬，特意往他这边看一眼，让这种紧张瞬间膨胀。

“好啊。”姬汀香坦然对邱子方。

“我可以要。让你们领导开价吧。”她说着，拿起高璟抽了一半的雪茄摆弄，好奇小女孩那样比划着模仿吸烟动作。

“会很贵！”邱子方追着她说。

高璟听着、看着，不觉想笑。看小丑表演时的那种想笑。

“不怕。”姬汀香说得轻飘飘、满不在乎。

“不可以用你那些卷册换的。”

“那本破书，不配用我的卷册换！”姬汀香的语气亲昵以至于像撒娇，但高璟听着却心底发寒。

邱子方也一时木然。

邱子方的木然，是因为姬汀香说《化外女鉴》是“破书”，以及相应的“不配”。

让高璟心里发寒的，是姬汀香话里的那四个字——我的卷册。

我的！

刚刚姬汀香还说，这里的一切，只要他们喜欢、需要，都可以拿。

几分钟后的现在，她却说“我的”。

姬汀香把那半只雪茄衔入口中，凑着烛火，缓缓吸燃，动作有点儿生疏；但在高璟看，不是“外行”的生疏，更像撂下好长时间的样子。

好长时间，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十几年、几十年！

从那种生疏中，他还看出，姬汀香的手，微微发颤。

那跟生疏还是熟练无关。

更可能关乎跟身体状况和情绪。

姬汀香得意地吁出一口烟，淡淡说：“我用钞票买。”

说罢，她擎着雪茄，扭脸看一脸疑云的邱子方，露齿一笑，“当然，如果你的领导，只是想要钞票的话。”

邱子方神经质地晃了一下脑袋，好像没理解这话。

姬汀香接着说：“如果，除了钞票，还想要别的，我就给不了了。”

“别的？”邱子方的神情正常了一点，“什么别的？”

“比如——”高璟突然抢在姬汀香前面发声，同时缓步走近二人。

“比如，向某些人，或者某些部门，讨好。”

姬汀香右手拇指食指夹住雪茄，缓缓鼓掌，送给高璟一个甜蜜到无法承受的笑。

高璟克制着本以为不会再有的莫名冲动，也和着鼓起掌来，快速走到姬汀香身旁，从她手里抽走雪茄，咬进嘴里，傻呵呵地继续鼓掌。

邱子方很不理解、略带不屑的看着他们，对高璟姬汀香同吸一支雪茄，暗自泛起始料未及的微微醋意。

高璟似乎洞悉到了邱子方小心思。

但他更关注的是，从姬汀香手里抽走雪茄时，姬汀香有一个阻止的加力，但瞬间又撤去。

阻止，不奇怪。顺应，也不奇怪。

耐人寻味的是，阻止，而后马上改为顺应。

翌日，上午，高璟邱子方合力，把包裹了新浴巾、仍沉睡却面色红润、体态生动的江艳艳和小护士，重新抬回洞外停成出发方向的悍马车里。

高璟和邱子方的衣服，都已洗净干透，换上去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