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未卜的旅途【上】

邱子方到底没肯跟着高璟说出“天诛地灭”四个字，只说“我也是”；说的不很情愿。按高璟理解，这种不情愿，更是针对发誓、发毒誓的“形式”，而不那么关乎“内容”。

也许，姬汀香也是这么理解的；或者，她更在乎“不欠”她什么、上赶着非要“硬挤进来”的高璟的态度。

她让邱子方去悍马车旁等着，让高璟把别克商务舱开到路边安全地方。

高璟建议：“我这车也挺宽敞的。”

姬汀香很严厉地瞪他，低声说：“你刚刚发过誓！”

高璟猛然想起，发誓、发毒誓所要保证的内容，第一条就是一切都听她的，急忙闭嘴。

悍马车后座都已被放平，上面横躺着两具超大白色浴巾兜头严密包裹住的躯体。

要不是其中一个露出型号跟身长很相称的赤脚，直接可以就当是木乃伊了。

是的——木乃伊！看不出有呼吸！如果不是明显人形，都未必会一眼看出，那是两个人。

“死人？！”邱子方倒吸口凉气，不禁退后。

“不要乱讲！”姬汀香凑近，嘘声、严厉地说。

如果不是她话接的快，弄不好，邱子方马上就会质问：“你杀人了？”

让高璟停妥他的别克商务舱时，姬汀香已经把拉杆箱里的药包袱取出，塞到邱子方怀里，让高璟把拉杆箱放回他自己的车。

“我……我……我要坐前面！”邱子方惴惴看着后座上两具形同木乃伊的人体。

姬汀香嘴里啧一声，自语般叨咕：“真没用！”

“什么？”邱子方没听清，抱着包袱想凑近，又惧怕那两具人体，进退两难。

高璟停妥车，小跑过来，途中就看出邱子方的情绪。

“邱老师坐前面吧。”他抢着说。又转向姬汀香，“姬女士——”

姬汀香打断：“朋友都叫我香姐。不介意的话，你也这样叫吧。”

见高璟有点儿局促，她开通的一笑，说：“放心，不会吃亏的，我肯定比你年长。”

“您就是比我年轻，叫声姐我也愿意！”高璟笑开，清晰喊一声——“香姐”。

姬汀香莞尔一笑，指指副驾那边，轻轻推一把邱子方，对高璟说：“那就委屈你，在后面陪着她们啦。”

“没问题！”高璟答得脆生。

可真正做起来，却并不轻松。

悍马车虽宽，但因为越野属性，后座空间不很大，虽然已打通后箱，但并排躺下两个人，彼此之间还保留了些间距，一米八二身高的高璟再加入，就得侧身半蹲半卧，很吃劲。

“等一下，会颠簸。”车子启动后，姬汀香扭一下头，冲高璟说。“需要扶住她们，不要让掉下去，也不要让她们相互碰到。”

“好的。”高璟的声音，从很低的位置传来。

姬汀香似有不忍地说：“辛苦你了，高先生。”

“朋友都直接叫我名字，高璟，或者小高。”

邱子方闻言，不由得扭脸白高璟一眼。

他跟高璟有过不少接触，还曾一度挺交心，至少他认为挺交心，可高璟从没跟他说过这话，他也一直都称呼对方“高先生”。

姬汀香看透他心思似的，特特瞥他一眼。

邱子方察觉，看向她。

她冲学者露出一个能把千年冰雪融化的笑，柔声说：“抱好。”

邱子方下意识搂紧怀里的丝绸包袱。

“香姐——”高璟的声音，从车子最后面很低的位置传来。

姬汀香应道：“你讲。”

高璟观察着近在眼前的两具人体，试探地问：“她们……都……还……”

“活着。”姬汀香干脆作答。

可是——高璟想说“可是”。还没说出来，姬汀香补充的话，就让他大惊失色。

“看不出她们呼吸，是因为，我给她们闭气了。”

“闭气？！”高璟和邱子方异口同声。

姬汀香扭头飞瞟高璟一眼，又迅速转回，看路，轻描淡写地说：“所以才说，她们等不了多久吗……”

没呼吸，或者说被人为停止了呼吸，这是能“等”得“多久”的问题吗？！

高璟内心大打问号。

邱子方想的，大抵也类似。想问：“那样很快就会死吧？”

高璟问出了口——“您是用了特殊方法吧？”

“是。”姬汀香就答了一个字。

这种干脆、直接、最简的回答，很多时候，反而让人很难继续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