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惊鸿一瞥后的不寒而栗

那个座机电话是张法医打来的。老全那声“什么“的惊吼，不仅惊手机通话另一端的高璟一激灵，连引起老全惊吼的座机电话线路那边张法医，也吓一跳。

张法医觉得，讲给老全的情况，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那个情况是：在江艳艳家和装江艳艳的大拉杆箱里，均提取出两个人的毛发，dna检测确认，分别属于江艳艳和另一位女性。

老全手机里有江海市公安局特设系统，只要做很简单设置，就可以链接所希望链接的任何座机。这个新站点，老全不常来；为保证通讯畅通，即将到达还没下车的时候，他就把手机跟站点里办公室座机绑定了。

这种绑定，还有防漏接和多线路通话功能。

比如这会儿——老全手机在跟高璟通话，占线状态，但另外打到他手机上的电话，还会让链接的座机响铃，并可在手机不挂断的情况下通话。

张法医最快速度传递的信息，之所以让老全发出惊吼，是因为，得到信息的一刻，姬汀香跟江艳艳伤害事件直接相关，由“推定”变成了“证实”！

惊吼表达的不是惊讶，而是愤怒！

好你个姬汀香，做了案子，反过头来，又装好人来送药！

迷惑侦查视线？

挑战、戏弄警方？

还是，像极小概率出现的变态罪犯那样，返回欣赏自己的杰作？

宾馆房间，高璟擎着手机静听，手势示意不明就里的唐尧杨秀不要问，不要出声。

但他并没再听清老全那边跟座机通话说了什么。

俄顷，听见挂断座机的声音。

随即，老全的声音，重新响起在耳畔：“记个地址，马上过来。”

高璟干脆应道：“好！”

老全说地址，高璟重复，看懂他手势并迅速准备好的唐尧，跟着写下；漂亮的草写和如飞的速度，让一旁的杨秀惊羡不已。

记罢，老全没二话，挂了。

高璟愣怔一下——老全没说要不要带姬汀香那个包袱。

他没退房，带着唐尧杨秀，取了包袱，乘出租车赶回小贝壳。

途中，他把下午在医院的种种和刚刚跟老全的通话，都通报给了她们。

小贝壳所在写字楼地下车库，他让驾驶比他更娴熟的唐尧开车，让熟悉道路的杨秀指路，说句“先别问问题，我现在什么都答不出来”，就上车坐到商务舱的最后排，闭目养神。

去小贝壳取车，耽误了十几二十分钟；再出来，就赶上了刚刚涌起的下班高峰。于是又多花了点儿时间，打个迂回，才走上相对畅通的道路。

唐尧偷偷跟杨秀说高璟“狡猾”——让她们一个开车一个指路，没多余的脑子和嘴去问他问题。

杨秀嬉笑着扭头偷瞥高璟，觉得他好像睡着了，跟唐尧比划。

唐尧摇头，说“他没那么困”。

话出口，不由得有点儿脸颊发热。

杨秀似察觉出什么，觉得自己无心的猜测，或许触动了师父师母的隐私，不禁有点儿小尴尬，左顾右盼想转换话题。

就在这时，高璟手机响了。

只响一声，铃声就断了。

紧接着是高璟的声音：“全哥——”

他不仅没睡着，而且一直握着手机。

他在等老全电话。

他似乎知道，老全会来电话！

那一瞬，唐尧杨秀才同时明白，为什么让她们一个开车一个指路。

“她跑掉了——”

电话那头，老全的声音低沉、郁闷，但听不出急切和恼火。

高璟浑身一震，冲到嘴边的惊呼，硬生生咽了回去。

“什么时候？”他尽量保持语气平稳。心说：老全啊老全，您那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会让人跑了呢？！

“大约五分钟前。”老全说。

“大约？”高璟禁不住还是挑高了声音，流露出了讶异的不满。

老全没理会，接着自己的话茬说：“人都派出去找了。这里没公交，出租车也很难叫，跑不远的。”

“那——”高璟拖着长音。

“你如果快要到了，就还是过来。如果还远，就……”

“我过去！您等我！”高璟说得很坚决，不容老全再说什么，立时收线。

“还有多远？”他问前面驾驶楼，声音不小。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的车，到了老全所在市局“站点”附近。

那是一片正在开发中的建筑，风格简约、带着高科技气息，粗看去，未来应该是商业区，可眼下还是半成品，没半点儿人气，显得空洞、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