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秘密侦查和两个新发现

前夜，在自己家跟高璟商定“顾问”江艳艳伤害事件的调查紧后，老全就安排了市局大队里俩心腹去江艳艳家秘密侦查。高璟跟老婆温存的时候，这俩已经在江艳艳家展开了地毯式搜寻，发现了门开着、床铺和睡裙上的尿渍、手机钥匙等随身物品都在等等一连串蹊跷，并在床上、屋内各处以及很不正常地胡乱堆在整理间的衣服上，提取到了毛发。

马不停蹄地，他们把在江艳艳家提取到的毛发和110前夜从装江艳艳的大拉杆箱里提取到的毛发以及医院里江艳艳的dna样本，顺着老全的“关系网”，传递给了张法医。

这些，老全稍早前给高璟跑顾问手续期间，是得到了汇报的。

那俩心腹还报告说，去江艳艳家侦查完毕离开时，碰到临江区公安分局的弟兄，因为另外的案子。老全一听就知道，“另外的案子”，是脱阳症死亡案，临江区公安分局的弟兄，该是柏强的手下。当时他没过心——柏强虽不是很有天赋，但肯定属于精明强干的，不然也到不了今天的位置。脱阳症死亡案，既已在临江分局立案，就该放开手让柏强操盘。

他目下最关注的，是江艳艳。

他知道，这种关注，无论如何，都是带着私心的。

他也知道，作为警察、刑警、在领导岗位上的老刑警，不该有私心。

可是——他想：就便没有这份不敢更不忍抛舍的私心，就算江艳艳是素不相识的人，她的情况，比起已经有了“归属”的脱阳症案，也更值得他去关注。

因为那很可能还牵连着张晓清。

因为那其中很可能蕴含着什么不那么唯物的因素，只能贴在他身上，只能通过必须由他亲自操盘的“外聘调查顾问”模式来推进。

到医院跟高璟会合后，他本想提一嘴，可还没来得及，icu就出了状况。

看到姬汀香的第一眼，老全就在脑子里，把这个没轻没重、古古怪怪的女人，跟脱阳症死亡案里的奇怪女人，对接起来。

紧接着，小薛摔倒受伤。

一转身工夫，高璟，连同姬汀香带来非要给医院的那个包袱，就都不见了，姬汀香被线卡栓在排椅上，乖得让人心碎。

老全努力克服不明缘由、令他心悸而又“痴然”的异样感觉，几乎拼尽全部意志力，冷下脸，把姬汀香带走。

途中，他接到柏强来电，张口就问江艳艳。

这个反应速度，比他预期的晚了大半个工作日。

他不知道是该为柏强的反应慢而发愁，还是该为江艳艳事件保密工作到位而欣慰。

柏强倒也不是反应慢，而是整个精力都扑到了脱阳症死亡案上。

临江区地处市中心、人口稠密，警力配备比较到位。但因为面积小，人口以本地人居多，刑事案发案率并不高，所以配备给刑侦队的警力，相对有限，几乎每个刑警都“全天候”在案子上。像脱阳症死亡案这样的“无头案”，实际只是挂在他名下的，最多再加个小薛。

找不到小薛，联想师父前夜“两张脸”可能是遇了特别情况，他猜小薛是被抽去帮忙了，就从相对“舒缓”的案子上，临时抽调俩弟兄，让替他去死者工作的小区继续走访摸排。他自己着力在监控录像拍到的可疑车辆驾驶人的“骷髅脸”上。

经与技术部门共同仔细甄别，基本确认，“骷髅脸”不是有图案的围巾。

那个小区的监控设备，已经很先进了，再怎么放大，都并看不明白还能是什么，也就无法确认套头面具什么的。折腾整整一上午，他和技术部门的同事，都是疲惫而颓丧。

技术部门建议，把资料影像呈报市局，请求技术和设备的支援。

他没马上同意，很少见、很笨拙地留了活话。

相比而言，那俩替他走访摸排的弟兄，倒是带回了收获——不仅查到可疑车辆在小区的登记，还问清了死亡小保安扶助穿类似睡衣、丝巾包头、好像生病的奇怪女人的具体位置。

于是发现，这两个情况，都跟江艳艳有关！

悍马车登记人是江艳艳！

小保安最后让人看见扶助奇怪女人的地方，是江艳艳家那座楼的楼门口！

柏强知道江艳艳，但算不上认识。至少，他觉得，江艳艳不认识他。

但他知道江艳艳跟师父的关系，也知道师父对江艳艳有担心，所以就很有心地暗地“关照”过，因而确知江艳艳的电话和详细住址。走访摸排获知的两个新情况跟江艳艳的关联，会合前夜师父的“两张脸”，触发了他的“刑警本能”！他马上给派去的俩弟兄汇报在小区遇见的老全那俩心腹中比较熟络的一位去电，直接问江艳艳。

那位不知道他派人去走访摸排什么，也不认识江艳艳，但之前已揣测出江艳艳跟老全关系不一般。柏强跟老全的关系，又是江海市全系统都知道的。所以，虽然老全一再强调“秘密侦查”，可他认为，跟柏强没什么“秘密”可言。

这个认为，加上柏强上来就直接问江艳艳，他以为柏强已经知道情况，就随口说了两句。

刚说到“不明原因严重伤害”和“住所情况很不正常”，还没来得及具体，柏强就挂了。

紧接着，他给老全去电。

当时，老全在“带回”姬汀香的路上，姬汀香就在他身边。

所以，对关于江艳艳的询问，他只笼统说了句“你暂时不管”。

柏强虽然一下想不明白为什么师父那么关切的江艳艳出了严重状况，而竟不让他管；但他知道，师父的话，要听。所以，他马上就不问了，转而汇报脱阳症死亡案的调查进度。

老全本不想让他说，但想到刚刚说“你暂时不管”那话，有可能会让好徒弟觉得有点儿小失落，就没推拒。

“长话短说——”

说出这四个字的同时，他下意识斜睨身旁的姬汀香，见并没给上铐子的姬汀香，懒洋洋靠着，头歪向窗外，差不多是后脑勺对着他。

他就那么斜睨地盯着姬汀香，紧接着说：“声音不要太大，我耳朵不舒服。”

柏强本想问师父耳朵怎么了，马上想到师父让“长话短说”，就忍住没问，压低了声音，汇报起来。

电话这边的老全，却一下子没聚起神来听。

因为，他斜睨的视线里，姬汀香忽然捂住双耳。

而这个看着有点儿孩子气、被宽大袍袖放大了的动作，让他这个老刑警的内心，很突然、很剧烈地，震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