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惹了大麻烦【下】

姬汀香是因为害怕那个包袱里面的药被没收，才托给高璟让带走的。如果，那是应该被没收的，高璟带走并藏匿，肯定于法度不符，至少也是“不适当”。

可老全，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老刑警、“国家副处级”干部、整个江海市刑警队伍名义上的老二实际上的老大，居然特特叮嘱他自己一手“炮制”的“调查顾问”，要求继续这种“不符”、“不适当”！

高璟的脑子，一霎时间，的确没转过弯儿来！

老全紧接着的“通报”，似乎让他有点儿转过弯儿来了。

可更多的，却是比这个弯儿更要劲儿、更拧巴的情况纠结成的一团“大麻烦”。

“晓晴断了一根肋骨，裂了两根。”电话里老全的声音，格外低沉。

高璟倒吸口凉气，语塞。

“还好，摔得平实，位置也不算危险，内脏没事，不过得躺几天。”

“没大事儿就好。”高璟暗地松口气。

“我以涉嫌扰乱医疗秩序和袭警的名义，把她带回去讯问。”

高璟提气想说点儿什么，但一时没组织好语言。

老全不等他回应，接着说：“医院里面，吵得很响。”

高璟反应过来，低沉应道：“懂了。”

“我还没讲完。”

高璟心里猛地抽动一下，忐忑地说：“您说——”

“那个护士，就是跟她冲突的那个——”

“知道，怎么了？”

“她去洗手间，用头撞碎了镜子，捡了碎玻璃，割自己的舌头！”

“啊？！”

“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割得掉，可是已经割开了，割断了大血管，我们走的时候，还在抢救，也不知会不会落下毛病。”

割舌！

自己割舌！！

自伤！

直似自杀的自伤！！

就因为骂了她，姬汀香！

高璟脑子里的这些惊叹号，老全脑子里肯定也都有！

但是，高璟知道，此时的老全，已经从这些惊叹号的轰炸效应中缓解出来了。

至少，已经恢复了惯有的镇定和理性。

所以，他打算不先提“自伤”俩字儿，等老全说。

可老全转移了话题。

“那辆车，脱阳症死亡案的可疑车辆，查出是在那个小区有登记的，登记人就是那个囡，江艳艳。查了底，是长期借用。本来是展示车，那个囡喜欢，背地打我旗号，给上了牌……”

高璟略惊一下，随即释然道：“如果，开车出入小区的穿长袍女人，就是她，那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那么关切江艳艳的伤情了。”

他特意把这段话中的两个“她”，说得很重。

老全似乎没察觉，接着话茬说：“她那种装束，很少见。我估计，就是她。脱阳症的事情，应该跟她脱不开干系。”

“一起讯问？”

“主要是想讯问这个！”

“那——”高璟差点儿打破自己刚刚的想定，“自伤”二字几乎冲出口。

老全抢话般说：“当然还有医院的事情。医院方面，也要给交代的。”

“明白！”

这回，高璟真“明白”了！

三点——

一，江艳艳自伤当时或紧后，有人试图救护，而那个人，不会是姬汀香。如果是，姬汀香大可以当时就用她那包袱里的药施救，最多花些时间去取来，最及时用上，而犯不着抛头露面跑到医院惹麻烦。依此，可推断，把江艳艳置于发生自伤境地的，应该不是姬汀香！

二，不管因为什么、通过什么方式，小护士自伤，都跟姬汀香脱不开干系；如果就是姬汀香使小护士自伤，那她就是在须臾之间完成的，不借助任何环境！就是说，姬汀香的“存在”，就可以使人自伤！

三，如果，张晓清和江艳艳自伤的“源头”，跟姬汀香有关，或者干脆，姬汀香，就是那个“源头”；按之前跟老全推想的，就等于是说她就代表甚至就“是”那种可能涉及原始宗教、必然涉及“唯心”并因而没法往报告上写的“神秘而残酷的力量”！

如果这三点都成立，就会构成比现在大得多也复杂得多的麻烦。

而且是那种很难找到适合的资源去应对、解决的麻烦。

至少，目前是这样。

甚至可能，永远都会是这样！

所以，老全，把姬汀香极其含混、暧昧地称为“她”的老全，没提“自伤”的事儿。

“江艳艳情况怎么样？”高璟这一问，有把话题往“自伤”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