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突兀现身的送药人

主治医副手看了老全的证件，马上说要去icu，能把主治医换下来接待。顷刻，办公室里就剩了高璟和老全。

见老全一脸焦急，高璟试图宽慰，玩笑般说；“还是您官儿大，人家立马请正角儿去了。”

老全哼一声，手包里抽出草草折叠的文件，丢给高璟，让补签字。

“怎么是补签字呢？”高璟展开文件，伸手去取桌上医生专用的笔。

老全没好气地说：“等不到你人吗，人家局长下午有会，倒在你前面先签了。你可不是补签！”

“还是您面子大！”高璟大剌剌签了，递给老全，低声问：“刚刚电话说的，前一宗……”

老全点头说：“去电话给那边法医站了。都在，要看随时可以。”说着，他从手包里取出警徽标志、印着高璟名字和身份证号、没照片的“协警工作卡”。“办得急，没压照片，跟身份证一起用。”

高璟刚接过，响起敲门声。

“师父——”门外传来小薛的声音。

老全扭头对门喊：“进来。”

小薛从外面推开门，刚进半身，“师父”的“师”字刚出口型，门外就骤然传来嘈杂。

小薛凝在门口，侧耳静听。

老全高璟也凝神听。听出像是让进不让进的争吵时，小薛惊呼：“icu！”

高璟老全齐刷刷起身，小薛嗖地不见了。

他俩飞速对下眼神，冲出门去。

高璟轻推老全一把，示意“走先”，自己快速无声关门，疾追。

眼见老全转过走廊拐弯，高璟听见急切攒动的多人脚步声和至少两男三女的交迭语声，“不要”、“小心”、“听我讲”、“不行不行”……或高或低，或平或疾。小薛“有话好好说”、“遵守医院规定”的声音，清晰可辨。

眼看拐弯，又听见一堆声音里爆起尖利高亢女声：“十三点！”

紧接着是一个似乎听过的女声，低沉而坚决地说：“让开！”

正拐弯的高璟，像遭了电击，浑身一抖，腿脚不明所以地踉跄一下，差点儿撞上刚拐过弯就停下的老全。

老全一把搀住。

高璟明显感到，老全搀的他手，给了个“等等”的示意。

站稳，定睛看，他呆住——穿着有如睡袍的宽大袍式连身衣服，丝巾包头的女人！

他立刻反应出，刚刚那声“让开”，是这个女人发出的！

姬汀香！

他几乎叫出声！

他认定，这个女人，就是姬汀香！

疑似姬汀香的女人，被几个护士和五大三粗的主治医副手团团围着。

她环视包围圈，祈求般说：“用药……救她……”

穿警服的小薛，凑近劝说：“医院有医院的规定，请你……”

“他们治不好她的！”女人急切的声音有点儿高亢。

小薛还想说什么，看见定在稍远拐弯处的老全和高璟。

老全很明确冲她摇头，又轻轻给个手势。

小薛会意地退开半步。

女人明显察觉到什么，猛看向老全高璟，马上又转向icu。

就这惊鸿一瞥，如画的面庞、似含着无限风情的星眸，照片似的，瞬间印入老全和高璟的视觉记忆。

霎时，两个大男人石化了一般，头脑一片空白，忘了思考，或者说，失去了思考能力！

高璟莫名地想哭——刚记事的幼时，摔疼了，因为妈妈的搀扶，反倒委屈得忍不住的那种哭。

耳畔，隐约听见“用我的药，救她，求求你们了”的声音，像带着哭腔，又如来自天外的苍凉祈祷。

突然，一个尖利高亢女声大喝“神经病”。

高璟被震醒，倏地回到现实！

他感觉，身边的老全，状态仿佛。

俩人飞速对视一眼，同时冲对方微微点头，同时向“事发现场”齐步走。途中，他们不约而同向进退两难的小薛轻轻摆手；又不约而同地用轻微的点头，回答小薛投来的满眼询问。

小薛顿时心里有了底，又退两步，摆出袖手旁观模样，暗自绷紧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做随时上前控制局面的准备。

女人视她如空气，直冲向把着icu门、操作服、手术帽、手术口罩、橡胶手套、貌似主治医的细高男人，捧出包袱，“求求你，给她用药。”

一个比她个头稍高、身形强壮的小护士，挺身阻拦。

“再捣乱抓你去蹲班房！”

“让开！”女人的这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很阴沉，让人毛骨悚然。

她如同挡在正前方的小护士不存在一样，直往前，怔怔看小护士“以身相护”的主治医。

主治医突然冒出一句：“叫保安！”调头疾返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