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自伤推定显疑点

“能确定是自伤么？”高璟认为，老全所谓“先跟你碰碰”，首先的关键，也是起因缘由，应该从是否“自伤”的确认开始。之前北京游客张晓清自伤事件，老全找他“借脑”，明示并未“扩大化”。此番的“先”跟他“碰碰”，若是在同样的“自伤”前提下，对他来讲，才适当；要是其他性质，把“组织”放一边，先跟他这个民间人士“碰碰”，多少不妥。老全思索地点头，“这是个问题。”

他叹一声，扭脸正视跟他并排坐沙发的高璟。“第一家送诊医院，高度怀疑是动物伤害。理由是伤口不规则，属撕裂性，不是切割；受伤情况和部位，可排除车祸和机械拉抻，所以……”他抓抓头皮，又挺用力地拍两下脑袋，沉闷地说：“咱们整个地区，几十万平方公里范围内，都没有能把人肚子撕开的野兽！大型犬可能性也不大！那不早闹开了。除非……”

“但还是应该确认或者排除吧？”高璟问。

老全点头。“我那老伙计，交代让法医第一时间介入。我到医院的时候，法医说，基本可以排除动物伤害。说了三条理由：第一，初步取样化验，没发现动物留痕；第二，除了小腹，还发现乳部也有撕裂伤，程度较轻；动物伤害，要么不挑部位，要么就挑薄弱环节或者肌肉血管丰富的部位，不会……”说到这儿，老全不自觉地攥紧拳头。“最可疑的是第三——她满手满胳膊都是自己的血，特别指端，十指指甲全部断裂；伤口周边发现多枚断裂的指甲碎片！”

高璟倒吸口凉气，惴惴问：“指甲碎片，能确认就是她本人的么？”

老全点头，说：“她是那种职业吗，指甲有修饰，花纹、颜色什么的，能对上。当然，进一步还会细查，不过——”

高璟接话：“不过，如果是人手致伤，她自己施行，比别人施行，可能性更大！”

老全痛惜而怨怒地拍拍茶几。

沉吟良久，高璟起身讨水喝。

老全指厅堂一角几个大大小小打开的纸箱。

高璟过去一看，方便面、矿泉水、压缩饼干、成条的大众化香烟，还挺丰富。

“嘿，找着烟了！”他想缓解一下凝重惨伤的气氛。

“正说没烟了上哪儿买去呢……您这方便面是上世纪的还是本世纪的？”

老全苦笑，心情好像轻松了点儿。

“你个家伙，把我老全当什么了！都是新的，我好徒弟每月一换。他有钥匙。”

“柏队？”

“叫他阿强就好。”

“不敢！”

“去你的！”

高璟查看方便面，生产日期还真是上个月。

随即，他又在电冰箱里翻出也是上个月生产日期的精装鸡蛋。于是老实不客气地跑到厨房，一小会儿工夫，弄出热腾腾两大碗带荷包蛋的汤面。

“晚上那么多菜，还没吃饱啊？”

“饱了。这会儿又饿了。”

老全语结，愁眉苦脸吃面，荷包蛋夹给高璟。

“有两个疑点。”老全吸溜西溜吃着面，话说的有点儿含混。“对比张晓清那个事情，截止目前，有两处，可以说，是新的疑点。”

高璟吸溜的速度明显更快，说话更含糊——“除了保鲜膜，还有什么？”

老全顿住，看他一眼，想继续吸溜，却凝住，慢慢放下碗，看着高璟说：“还有就是，医生说，她脖子上有一片瘀青。颈动脉窦那个部位。”

“颈动脉窦？”高璟吸溜完了面条，夹住荷包蛋没下去嘴，也放下碗，摸着自己颈动脉窦位置。“这地儿，要自伤，可要命啊！”

老全翻他个大白眼，端起碗，快速吸溜起来。

高璟跟他比赛似的，也端起碗，飞速干掉四个荷包蛋，噎得够呛。好不容易平缓下来，又一口气灌了大半瓶矿泉水，他恍悟地说：“保鲜膜、颈动脉窦……要再加上乳部创伤程度比较轻——”

老全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高璟有点儿激动地点燃一支烟吸起来。

“全队，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说说看！”

“假定，她就是自伤。有可能，有什么人，试图制止过。想象一下——她撕开下腹部，又撕乳部。对这种拼命忘死的撕裂来讲，乳部比下腹部危险，真的撕开，会伤及心肺！”

“同意！”

“这时候，有人试图制止。打击颈动脉窦，是让人短时晕厥最简便也最有效的方式！她被击打、晕厥，自伤动作中止。”

“那保鲜膜呢？”

“当然是为保鲜啦。原理上讲，保鲜膜能阻隔外界菌群侵入，也算一种临时的防感染措施吧……”

高璟说着说着，觉出老全不是“求教”，而是“考问”，就停了嘴，讪笑两声，摊摊手。

老全很会意地摆手，移开目光，有点儿茫然地看着那堆纸箱，缓缓道：“看来，你也是这么想。”

高璟会心一笑。

老全没看他，还望着那堆纸箱，低沉发问：“谁会制止？”

“不想让她死的人。”

“废话！”

“委托出租车把她送到家门口，又打电话让报120的人。”

“干嘛不直接打120，能争取不少时间呢。”

“也会大大增加暴露的概率。”

“怕暴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