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被迫害妄想

邱子方从不认识什么杰克或者詹克。他脑子里除了《化外女鉴》，没什么“很重要”的。所以，他很不客气地对电话那边自称杰克的男人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杰克抢话般说：“我已经说了，你不认识我。”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很忙。”

“每个人都很忙。”杰克的口气，自信、生硬、居高临下。

邱子方被震住。

杰克平缓了语气说：“我要跟你谈的事，的确对你很重要。”

“你想怎么样？”

邱子方本想问“到底什么事”，可不知怎么就说成了“你想怎么样”。

“我想我们尽快见面。”

“尽快？”

说到这儿，邱子方准备上出租车，平白无故被下车的人撞了一膀。

“对不起我没时间！”

说完这句，他气哼哼收线，上车，气哼哼瞪刚刚撞他一膀的人，莫名就觉得那家伙跟刚刚打来骚扰电话的杰克有牵连。紧接着，他听见熟悉的女声——“先送先生，我路远。”下一瞬，就看清副驾席上扭过来冲他微笑的杨秀的脸。

他是真没看见杨秀奔来、抢着上车。

看见杨秀，他马上想到高璟。

同时，那个杰克和刚刚撞他一膀那家伙，冥冥中，似一起向他奔来！

肩头被撞的余痛仍在！

他想起那个深梦——被高璟一把推进红秋千大门！

能这样“联想”的脑子，无论如何，不能认为是正常的！

这样的脑子，产生离奇的“再联想”，就算不是“必然”，也肯定比立时清醒可能性大很多很多！

像见鬼那样瞪住杨秀时，邱子方脑子里，横冲直撞着这样的幻想：高璟把他单独推给姬汀香；那个莫名其妙的杰克，是一伙的！杨秀被派来带他走！而刚刚撞他那个人——他一走，一离开家，家里的古书……天哪！

如果陷入并相信了这样的幻想，跑回家再看见家门开着一条缝，那么，幻想，差不多就能“坐实”了！

他抄起以为可以防身的“家伙”——倚在门边的一把长柄木质鞋拔子，笨笨擎着，里里外外游走在自己的两室一厅。连转三四圈没见任何异象后，发现门大敞着，就觉得有人出去了。他举着长柄木质鞋拔子追出去，追到楼门口，忽见杨秀打着手机逡巡而来，赶紧缩头往回，关死门，紧紧靠住喘息。

过了不知多久，没听见敲门声，也没听见手机来电，他才敢离开已经紧锁的门。

又转了三四圈，他想起古书。

倒霉的古书！他翻找出装古书的黑色钢化玻璃盒子，打开，看见古书好好躺在里面，又匆匆翻翻，证实没被调包，放心了，死死扣上盒子，紧搂在怀里。

他就那么搂着黑色钢化玻璃盒子，在小小两室一厅里游走。好像是想找个更妥当的地方收藏。可又似乎不那么确切。

他犯起迷糊，以至于眼前自己的家，都显得陌生了。

突然，手机又来电。

他擎起端详，是陌生手机号。

他把怀抱的盒子藏到身后，手机举到身前，发狠地接通。

“喂！”

手机里传出细微声音，他恍惚着贴耳听。

“邱先生，还是我，杰克——”

“啊！”邱子方惊叫，手机抛出老远，跌落在沙发上。

杰克说了好一阵，没听见任何回话，只有隐约的哼哼唧唧，夹杂似乎是玻璃瓷器碰撞的声音。最后，他耐不住了，骂一句，挂断，颓然、怨毒地盯着电脑屏幕上托马斯催问“第二线索”的邮件。

那是大约三小时前收到的。

大约三小时间，他给邱子方去了两次电话，基本得出“没法沟通”的结论。

他刚从美国出差回来。

除了每次都有的时差和勾心斗角的疲惫，这次，还背回个沉重负担——裁员。

原以为“次贷危机”波及不到中国区，可……

他乘的是“红眼航班”，下飞机就直奔公司，趁还没上班，把路上想的几招，都变成e-mail“炮弹”，一股脑投出，然后迎着上班人潮，铁青着脸离开。

回到公寓，洗了澡、喝了一杯后，他上网漫游，想过会儿看看“炮弹”的轰炸效果。

还没几分钟，就收到托马斯电邮，问“第二线索”，还特意提到“第二线索”身边有位“高先生”，让追查。

烦死人！

他真想回信骂一通。但一想到托马斯他们的“背景”，就没敢。

又喝一杯后，他决定马上联系“第二线索”，干脆约时间见面。

见面后谈些什么，再说！

只要约，无论约成没约成，都可以当作“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