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见鬼【上】

“见鬼？！”姬汀香娥眉微蹙。“她说，知道我胆子小，还是给你打，打了好多次，都是秘书台。实在怕得不行，才给我打来。”

姬汀香四下找手机，顾由急切追着。

“我听着，真的是她好害怕，不敢出声又不得不出声，拼命压着不敢哭……”

姬汀香找到手机，示意顾由坐，自己也就近坐下，没在意裹住身体的浴袍，因为坐下，前面大开一片。

她翻看手机，发现从一个多小时前到大约一刻钟之前的时段里，江艳艳的九个新留言！

她轻轻“啧”一声，衍射出长者关爱和烦躁混杂的情绪，挑了最新一则留言，免提播放。

江艳艳充满恐惧、拼命压低、带着哭腔的声音，顿时传遍整个包间：“香姐，救命啊！香姐，我不行了，真不行了……救命啊……”

姬汀香关掉免提，从头逐条播放留言，手机擎在耳边倾听，渐渐皱起眉头。

“你信有鬼么？”她一边听一边低声问顾由。

顾由皱皱眉，很认真地看看姬汀香。

姬汀香没看他，神情专注，暗含愁云。

“我……”顾由迟疑，“有点儿……信！”

姬汀香没理会，继续听了一会儿，放下手机，温婉地看顾由，“有点儿信？”

顾由点头。

姬汀香这时发现自己“走光”了，但并没特意调整，而是用缓缓起身，解决了问题。

“睡吧，没事。”

她淡淡说着，兀自往自己卧室小间去。

“她要是再打给你，让打给我。告诉她，我会接。”

这话的后半句，顾由是只闻声不见人了——姬汀香进了卧室，关了门。

听着顾由离开，矗立在小而精致的卧室里，去了浴巾的姬汀香，轻叹一声，苦涩摇头，叨咕：“艳艳……”

她就那么光溜溜赤条条的，拨通了江艳艳手机。

“香姐！香姐——哦天哪，你总算来电话了！香姐……”江艳艳压低着声音啜泣起来。

“艳艳听我说，不要怕。姐跟你保证，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我能去找你么香姐，我不敢呆在这儿了！”

“别怕艳艳！”姬汀香不由得有点儿紧张。“听我说——如果真有什么怪情况，一定是人！一定！可能就等着你出去呢！”

“啊——”江艳艳这声，近乎“惨叫”，完全放开了音量，震得姬汀香下意识把手机远离了耳朵。

俄顷，她继续对手机说：“听话艳艳，别害怕，不要乱走动，更不要出去。门窗锁好，所有灯都打开，拿好手机，等我！”

半小时后，姬汀香开着借用江艳艳的那辆悍马车，来到了江艳艳家所在的高档公寓社区的大门前。

天黑得深沉。

小区安保系统，识别出江艳艳在这儿登记过的车子牌照，自动开启了豪华版伸缩门。

姬汀香把车停在江艳艳家楼门口附近显眼地方，停成方便离开的方向。

进楼门前，她往上看了一眼，江艳艳家的窗户，透出微弱灯光。

她放心地笑笑，心道：这丫头，这时候倒是听话。

乘电梯上到三十三层，电梯门开时，姬汀香拨了江艳艳手机。

一出电梯门，她就猛然凝住——江艳艳家的大门，明显开着一条缝，手机来电铃声，隐约从里面传来。

她立刻挂断电话，无声疾近，轻轻、慢慢，拉大那条门缝，轻呼着“艳艳”，闪身而入。

随着厚重防盗门被从里面缓缓关住，楼外黑洞洞的天空，挤进一线仲夏早到的晨曦。

姬汀香在江艳艳家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没见人影。

江艳艳并没按她嘱咐的那样“门窗紧锁、四灯大开”——除了门没锁，还开了一条大缝，只有卧室灯亮着；卫生间窗户还开着……

床上摊着丝绸吊带睡裙，湿漉漉的，一股尿骚味儿，冰凉凉的。

床上也渗了一大滩尿渍，也是冰凉凉的，没有睡裙上的那么湿。

江艳艳的手机，放在床头柜。床脚下，摊着居家拖鞋。

厅堂沙发上摊着一套衣裙，洗衣机里堆了些丝袜文胸内裤，都是穿过的。

差点儿被忽视的整理间里，莫名其妙地散落一地衣物，却是洗干净的。

姬汀香发现，这些散落在地上的干净衣服，式样、品牌，都比较大众化，其中两三件，很眼熟。

她顿时想起云笑菲——这些衣服，应该是云笑菲的！

她蹲下查看，好像这些衣服比不知去向的江艳艳，重要得多。

才看两三件，她就颓然坐倒，靠墙喘息。

不到两小时前还光彩照人的脸色，迅速黯淡下来。

刚刚想到的好几个头绪、一箩筐猜想，都搅成浑浑噩噩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