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老全的私心
作为靠打拼走向“成功”的职业经理人，杰克无论待人接物如何，确有雷厉风行、干练高效的质素——挂断云笑菲电话，他就草草收拾了点儿日用品换洗衣服什么的，开车奔市郊别墅迎云笑菲；途中边开车边打电话，三两下就触到“小贝壳”。只有杨秀“看家”的“小贝壳”，早早关门落锁。
当下，除了牵扯邱子方的“姬汀香案”，事务所并无其他“未尽事宜”；而“姬汀香案”，杨秀觉得，也是暂时搁置了。
所以，她认为，师父师母的“二人世界”，怎么也得个两三天；于是天刚黑就锁了门。不料，整整享受了一晚独自看书翻案卷的宁静，正要美美入睡，竟有电话打进来。
来电的杰克没报姓名，自称“云笑菲小姐的朋友”，确信没打错电话后，很矜持地说：“我受云笑菲小姐委托，向高璟先生咨询，并核对云笑菲小姐应给付贵方的款项。”
“高璟先生在休假。”
杨秀见识的人很多，对杰克那种盛气凌人的矜持，并无不适，应答得充满“春风般的温暖”，且“一语封门”——“我是值班的，您方便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么？”
“我想知道——”
杰克不甘心让这个一听就是黄毛丫头的声音就这么顶回去。
“云笑菲小姐委托高璟先生的事情，跟邱子方先生有没有关系？”
“这个……”杨秀迟疑，并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迟疑，随便抄起手边杂志，哗啦哗啦很响地翻动，对电话说：“很抱歉，我这里，您说的两个人，都没查到。您方便——”
她想趁机追问出对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可杰克说句“打扰了”，就果断收线。
至此，职场宿将“老杰克”，虽没直接问出什么，但已有了跟云笑菲“核实”的基础条件，也差不多算是有了不按云笑菲拜托掏腰包替她“清账”的口实——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谁的都不是！我老杰克的就更不是！
由于业务需要，“小贝壳”的办公电话，设置了全程录音。
杨秀仔细听了两遍录音后，还是决定先睡觉。
刚睡下，师父来短信，让她起床后整理个人物品，准备搬进新住处。
短信口吻，显然是打算着她次日一大早收到。
小姑娘很兴奋、很感动。当然也知道了，师父这会儿还没睡，就忍不住拨了师父手机，把本想明天或者更晚些再汇报的刚刚那个电话，讲给了师父。
高璟听了她的扼要叙述，又听了一遍电话录音，顿了不到两秒钟，说：“再打来，把我手机号告诉他。”
杨秀应罢，补充说：“您看，这么晚还有电话来，这里得有人哪。我就不搬了吧。”
高璟温和回道：“这是你师母的主意。”
杨秀登时没话。
电话这边，正要去洗澡的唐尧，戏谑地做出要踹高璟的动作，笑吟吟奔浴室去了。
他们出去给杨秀看定新住处，外带小情调夜宵，才刚回来。
全卫国找房子的速度令人咋舌——居然这么快就按高璟要求找到两处，还都拿到了钥匙！
他不知道唐尧来了，交接钥匙时看到唐尧，着实惊了一下。随即，就很热情、很不容客套地要明晚给唐尧接风洗尘；为杨秀找的两处房，让他们尽快二选一，最好明天晚饭前定下来，吃饭时就可以把挑剩下的那套房的钥匙还给他了。
唐尧想叫杨秀来一起选，高璟摇头，说那样杨秀一定都不选。
唐尧略想想，认同；于是陪丈夫勘察，最后选定跟他们对面楼楼层相近的那套，淘汰了同一栋楼较低楼层那套。
高璟白天并没“补觉”，而是从头开始给唐尧讲了“姬汀香案”。所以，得知了杨秀接的那个电话，唐尧的作家想象力被严重激发。
“那地方你认识么？”她把丈夫喊进浴室，让给她搓背，认真地问。
“哪地方？”
“啧，就是那个姬汀香工作的美容会所啊。”
“干嘛？”
“你不觉得，我该享受享受这个神奇美容师的手艺么？”
高璟蓦地停了“服务”的手。
“怎么了？”唐尧悄然问。
“没什么。”高璟继续“服务”起来，犹豫地说：“还真没去过，得查查怎么走。”
全卫国真是想好好请请唐尧——他明里暗里得到过高璟不少帮助，一直想表示一下；可作为老刑警、江海市刑侦口上的“标杆”，似乎又觉得，直通通对一个私家侦探表示感激，不那么妥；唐尧的到来，让他灵机一动地抓到了“适当机会”。
当然，时间紧、收入不高的全大队，一旦决心请客，就未免“条件反射”出江海市人的“本色”，不由自主联想怎么能让“有限投入”发挥最大效能。
他想到两个可以一起办的事情：一是叫上徒弟柏强，必要时，替他向高璟明确表示感谢；二是叫上已打算收为“关门弟子”的女警小薛，让高璟给参谋参谋，看是不是可造之才。
给柏强去电话时，柏强刚做完手头的事，答应得痛快。
老全顺口就让带上小薛，柏强也没打磕巴地答应了。
他又给小薛去短信，让找家“像样的”餐馆，提前预定五到六人包间或安静座位。
结果，短信没发出去！
打手机一问柏强，才知道，小薛去了医院，给一桩非正常死亡做笔录，可能手机关机。
老全一听，不免警觉——按程序，发生在医院的非正常死亡，医院报案，应该打110，然后案情被110分发到相应管片的派出所；派出所判断涉及刑事，才会报分局，柏强领衔的刑警队，才会出警。
也就是说，小薛去做笔录的“非正常死亡”，有可能“涉刑”。
“什么情况？”这一问，多少带“私心”——情感上，老全已经把小薛当成了“关门弟子”；既想多给小姑娘点儿历练，也想推助着出点儿成绩；另也是想适时给柏强“吹风”。“什么情况”，表达出了“介入”的意味。等于告诉柏强，他很关心小薛。
电话那边，柏强沉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