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草药汤镬 - 秘境异空间 - 兰亭雨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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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草药汤镬

邱子方深睡中的梦,就到这儿。确切说,他醒来后能记得的,就这么多。

后来,高璟知道了这个梦。

但不是邱子方讲给他的,而是姬汀香。

讲的时候,姬汀香说:“他说梦就做到了那里,后面没了。我觉得,他是后面记不得了。”

“您这个觉得,跟他说了吗?”高璟问。

“该说给他么?”姬汀香反问。

他们说的“他”,就是邱子方。

再后来,高璟在案卷中,为这个“从别人那儿听来”的梦写了一笔。并批注:她说,人总是愿意忘记不想记住的东西。在梦里忘记,比醒着忘记,容易很多。

这里的“她”,指的是姬汀香。

高璟并没标注。

他认为不必。

他认同“她”说的,并进而认为,具体到邱子方声称“就到这儿”的那个深梦,后面的部分,也就是邱子方很可能刻意忘却的部分,应该发生在“怀申”美容包间里面。

那些“发生”,一定让邱子方很不愉快,甚至很恐惧。

但无论多不愉快,多恐惧,应该还是跳不出邱子方的想象界面。

可是,在跟那个梦同一时段里,现实发生在“怀申”美容包间里的情形,肯定是邱子方无论如何不能想见的。甚至,是任何人,包括高璟,都不能想见的!

如果,有人,例如邱子方、高璟、邱子方和高璟,真的在那个时候,潜入红秋千,下到地下二层,黑暗中摸索到“怀申”美容包间外,再能把自己变成厚度不超过五毫米的扁片儿,从紧紧反锁的门缝钻进去,会看到这样的情形:

偌大房间,弥漫着浓浓热热的水雾,好像蒸汽浴室;不同的是,水雾中,含着浓烈、怪异的草药味儿,像在大肆熬煮中药汤剂。

两个带按摩功能的圆形浴池,是蒸汽的源头。

如果耐得住接近沸点的高温,凑近,会发现,靠外侧的浴池里,注满清亮亮的水,虽然热得好像就要沸腾,却没什么特别气味发散出来。

浓烈、怪异的草药味儿,来自深处另一个圆形浴池。

浴池的水,看着也是清亮亮的,里面躺着一个人!

任谁看见,都会觉得是出了人命——白生生赤条条躺在水里的女人,从头到脚,都湮没在散发草药味儿的水里,双目紧闭、四肢摊开,长长乌发几乎遮住整张脸,随水波轻漾。

女人一动不动,水里半个气泡都没有。

湮没着女人、散发浓烈怪异草药气味的满池水,缓慢翻滚着,就像沸腾!

如果有胆子试一下水温,马上会知道,水的翻滚,不是“像”沸腾,而“就是”沸腾!

如果邱子方身临其境,脑子里马上会跳出两个字——汤镬。

那是一种古代酷刑,俗称“烹杀”。

汤,热水、沸水的意思;镬,读音同“或”,大锅的意思;汤镬,就是把人置于盛着沸水的大锅;或者把人置于装满水的大锅,将水加热至沸腾!

他会不敢看下去!会想象池中人被煮熟,膨胀到失去人形,缓缓上飘,露出半截在水面上,随水波缓缓飘荡。

如果身临其境的是高璟,他马上会判断:池中女人已死亡,死亡后刚刚被抛入池中。很快,这具玲珑性感的女尸,就会皮肤翻卷,毛发脱落;接下来,躯体溃烂、开裂,脏器涌出、悬浮,大量血污、油脂、体液,将清亮的池水变得浑浊不堪;死亡的恶臭,盖住草药味儿……

而实际上,所有恐惧的臆想和“科学推定”,都没发生。

女人静静躺在水里,身体完好,晦暗苍白的肌肤,渐渐显现富于透明感的晶莹光泽,原本同样晦暗衰败的嘴唇、乳头和乳晕,泛出娇嫩的粉红!

更惊人的是,紧随着身体的变化,女人的耳孔、眼角,溢出淡青色,口鼻溢出橘黄色,下体则洇出一片水红色。

开始只是像颜料点进水里那样的游丝状,而后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渐渐散开,吞没了水的清澈。

整个池子,就像个大调色盘,三种颜色分布得虽不规则,却泾渭分明,并不混合。

“调色盘”看上去非常平静,甚至连小小波动都没有。

如果谁这时候才看见,大概不会想到,那些颜色下面,躺着个人,一个赤条条、白生生、水嫩嫩、玲珑性感的大美女。

“调色盘”沉静大约一小时后,忽然破开,白得发亮的身体,鱼跃龙门般飞出,带着水珠,掠过一应家什,钻入靠外侧的那个没散发草药味儿的池子。

当这个池子的水停止荡漾的时候,扑满长长黑发的脑袋,慢慢钻出水面,接着是被头发遮住的脸,然后是美妙绝伦的脖子,嫩滑柔顺的肩膀……

姬汀香一丝不挂,滴着滚烫的水珠,缓缓走到刚刚“飞”出来的调色盘似的浴池,俯身看了好一会儿,纤嫩白皙、匀称性感、略显骨感的赤脚,轻踩池子外壁根部一个小踏板。

凝聚着三种颜色的池水,哗啦啦渗入下水道,清亮纯色的陶瓷池壁,看不出什么痕迹,可她还是放足了正常温度的清水,拿特制的刷子,仔仔细细刷了两遍。

眼看第二池刷洗的水被放空,她才放回刷子,从旁边按摩床上,拿起一条大浴巾,拦胸裹住差不多风干了的身体,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早就放在那儿的一条质地很柔软的长丝巾,横扎前额,掏出头发,打开吹风机吹起来。

此时的她,眉宇清靓、明眸似星、娇肤胜雪、粉唇如花,从不示人的如云黑发,慵懒地随着吹风机起起伏伏,略显凌乱,却仍不失“如画”风韵。

她对着镜子,孩子般端详自己,鲜嫩欲滴的唇角,挂着欣慰中带一丝苦涩的笑意。

忽然,她凝住,紧贴头侧、玲珑精致、几乎透明的耳朵,高频颤两下。

她关闭吹风机,立刻听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一秒钟后,她认出脚步声是顾由的,蹑手蹑脚、慌里慌张。

脚步声在包间门外停了。

她无声地放下吹风机,起身,赤脚缓步走向门,卡拉一下,打开门锁,转身往里疾去,幽幽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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