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疑窦丛生与只身探险

小薛的问题，翌日一大早，从张法医那儿得到了答案。张法医就是为乔楚那棵怪草帮高璟托过关系的那位，跟老全是铁哥们儿。

“你们晓得，要告诉年轻同志啊。”他跟老全和柏强说。“女同志怎么啦。刑警，该晓得的啊。”

看过尸体，张法医说原则上支持医院法医站法医的猜测——脱阳。

“很多文献都有记载。名称叫法不尽相同，都是指性方面严重过度，导致脱水、脏器衰竭，以至死亡。没有什么不科学的。”

张法医说得很确认，但还是签了移交、解剖的手续，并不无困惑地补充说：“老实讲，我也是纸上谈兵，真正的病例，并没见过。从尸体状况看，不排除其他死因——如果单纯是那种情况，好像……太严重了！”

尸体刚运走，急诊护士就追上柏强和小薛，报告新情况。

二人疾返回，看见急诊分诊台上一个崭新双肩背学生包和从包里掏出的东西——整捆百元钞五万元，一身洁净、熨烫挺阔、工整折叠的保安制服。

护士说是刚刚一个速递员送来的，什么都没说，放下就走，喊不停、追不上。

柏强追出查看，未见踪迹。

那五万元整捆百元钞里，夹了张纸条，歪歪扭扭写着：生死有命、憾莫能助。叩请厚安昨日送来之脱阳病者。万谢！

没到一小时，查出保安制服相关的四个住宅小区。

随即查到江艳艳家所在小区有一名二十一岁的外地籍保安失踪超过24小时，其所属物业公司正准备报案。

几乎同时，被留在医院观察执守的小薛，在医院大门附近公共垃圾箱里，发现散发浓烈香水味的、仿制的速递员制服。

又过大约两小时，在失踪保安宿舍床铺上提取到的生物学样本，被送到市局，跟张法医擢人送检的死者生物学样本，做dna比对。

快到中午的时候，对出租车司机的初步鉴定结果也出来了：说谎概率低于20%，精神状态无明显异常，只有很轻微的“瞬间记忆障碍”。

老全得知尸检报告和dna比对结果下班前都可望“出炉”，兴奋地打电话给张法医，说不管结果怎样，只要是下班前能出，今晚请吃大餐。

张法医推脱，老全坚持，直到对方不得不同意。

随即，老全给高璟去电，说遇到疑窦丛生的怪案，焦头烂额，晚上恐怕要派代表替他请客了。高璟先说请不请客的，他可没当真；又问能不能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疑窦丛生的怪案。

老全很狡黠地三言两语吊起高璟胃口。

听说事情还涉及张法医，高璟就恳请老全给他机会做东，能请到的都请到，他订餐馆，要听怪案。

高璟这通电话，是在车里打的。免提。身旁坐着唐尧。

车停在红秋千所临街道的路边停车位，后视镜可清楚看见红秋千大门。

挂断后，他跟唐尧对了下眼神。

唐尧用备用手机免提拨通红秋千接待电话。

电话号码是早晨通过查号台查到的，上午用同样的手机打过一次，预约了下午较早时候首席美容师姬汀香给做面部保养。

预约电话是姬汀香本人接的。听说要约当天，而且越早越好，本是有点儿推托；但唐尧的巧嘴加上远道而来、今晚就走的“限定“，终于答应约在午后。

预约电话打去时，响了很久的铃，姬汀香才接。

这会儿再打过去，马上就接通了——“请问是唐凤姝女士吗？”

是顾由热情而又温婉的声音。

高璟从车后视镜清楚看到，唐尧刚到红秋千门口，顾由就迎出来，毕恭毕敬请入。

他长吁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点儿。

他虽没见过姬汀香，却听过几次声音，加上邱子方古书的相关离奇，还有唐尧“巫师”的形容，对这个女人，很怀着不可言喻的顾忌，以至于唐尧提出要去直接接触，脑海里首先“弹出”的，是“安全”问题。

但他知道，唐尧想做的事儿，轻易阻拦不住。而且，这个多少有点儿冒险的决定，全都为他、为他的案子——唐尧从不去美容院；就算不是姬汀香和红秋千，这一去，对一个女人来讲，也可谓“探险”了。

他没动，就在车里呆着。

说不敢离开也行。说懒得离开也行。

大约十分钟后，唐尧发来ok的短信。

他的心又放下一点点。

电话跟老全确认晚上他们来四个人，高璟给杨秀去电，让订离市局比较近的最好的本帮菜馆的十人包间，特意嘱咐杨秀好好打扮打扮，给他这个当师父的涨涨脸面。

杨秀这回没半点儿推托，爽快答应，让师父放心。

高璟看看后视镜，下决心让自己彻底镇静下来，索性靠卧、闭目养神。

被敲车窗声惊醒时，已是两个多小时后了。

唐尧容光焕发，鲜嫩可人地隔着车窗冲他笑。

“刚下去的时候，真有点儿瘆得慌。”一上车，唐尧就开讲。

“你知道吗，我感觉，整个他们那里面，就我一个客人！”

接下来，她用作家特强的描述力，把姬汀香的样貌形容给了丈夫。

“很美是吧？”高璟一边消化老婆的描述，一边确认。

“美是次要的。不同的人，对美有不同的解释和偏好。”

“那什么是主要的？”

“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