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深梦

虽然很困，高璟仍强打精神。强打精神的他，不再死盯小区大门，改成了关注手机。

离开邱子方家的时候，邱子方很困地歪在沙发上，但并没睡着。

高璟觉得，邱子方这种性格和身份的人，未必至于困到歪在沙发上就此睡倒，总还会在客人走后，挣扎起身，洗漱一番，然后踏踏实实睡去床上。

或许，一洗漱，也会像他经常的那样，困劲儿就过去了；然后就、又开始思考，或者又开始胡思乱想。

说不得，学者“醒来”后，还会盘桓于这就去找姬汀香的疯狂念头。

没高璟“护驾”，他肯定会犹豫，继而焦躁，继而不知所措。

如果是这样，倒是高璟此时希望的——邱子方会在不知所措中，接到他的短信，也许很快就会打给他问究竟，或者马上按他短信提示行动起来——把古书装回姬汀香给的木匣子。

他相信，如果邱子方那样做了，一定会有什么结果。

他相信，那个结果，不管是什么，只要有，就能带给他提示和启发。

他希望，能带给他提示和启发的新情况，能让邱子方踏实些、理性些。

他希望，邱子方没睡，尽快看到短信，尽快找他商议或采取行动，让那个、那些肯定能带给他提示和启发的什么，来得快些！

可邱子方却未能让高璟如愿——不仅没马上收到高璟的短信，而且之后很长时间，都一直都没注意那则短信。

他睡着了。

高璟走时的关门声，让歪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他，激灵了一下。

他勉强坐直，迷迷瞪瞪环顾四下，好久才反应过来——高璟走了。

没有高璟相陪，他没勇气单独去找姬汀香。

甚至，原本，他都打算，如果高璟真跟他一起，他会停在红秋千门外，请求高璟进去，把姬汀香叫出来说话。

高璟高高大大的，胳膊上的肌肉很凸显，想来有把子力气。

高璟是侦探。私家侦探也是侦探，应该跟警察一样，会两下子吧。

高璟来帮他，肯定不白帮，虽然截至目前还没提“报酬”，但他是开业是私家侦探啊，总要挣钱的。

高璟要挣钱，他准备了给钱——攒着预备结婚的钱，怎么都该够了吧。

只要肯给钱、给够钱，高璟就会冲在他前面，做他要求的事。

又不违法。他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他把自己放平在沙发上，盘算着等睡醒再把高璟召唤来，谈价钱、付款，然后“打先锋”。

还没“想得停当”，就睡着了。

手机在一进门玄关处的小高几上，跟钥匙躺在一起，在这既不宽敞也不能说狭窄的两居室套房的空间里，跟迅速沉入深睡的他之间的距离，可以算“很远”了。

他不喜欢口袋里总沉甸甸装着手机钥匙那些，只要有机会，就会掏出来放在什么地方，让自己和衣裤口袋都轻松起来。

他不想、也不习惯，总跟手机栓在一起。

手机里，总像藏着偷窥的眼睛和偷听的耳朵。离得太近，总是它看到、听到你多些，而你看到、听到它少些。

高璟短信发来时，手机响了一下。

那如同滴水声的一下响，还是云笑菲为他设定的。

云笑菲知道他喜欢安静和“自然”，不喜欢看短信，所以给他设定了这种轻而短、贴近“自然”的提示音，她因而基本不给他发短信。

滴水一样短促的短信提示音，虽然隔得“很远”，但事实上还是传入了邱子方的耳鼓。

只不过，让他听成了是梦里的声音。

那个梦，在坠入深睡后，很快就来了。

梦的情节，是跟睡前那番盘算连带着的——

他直接把高璟约在了红秋千门口。

天色很暗，不知是深夜还是快要黎明。

他让高璟报价，高璟说之前帮云笑菲做事的账还没结。

他犹豫一下，豪气干云地说都算在他头上。

这时，他听到了滴水的短信提示音。

梦里，红秋千门前，不知是深夜还是快要黎明的黑暗中，面对面的高璟，发给他短信。

他一边说“离这么近还发短信”一边看短信，是个让他有点儿意外的数字：500！

是高璟的报价么？这么便宜？！

他说要高璟单独进红秋千，把姬汀香找出来，让重报一个价。

高璟笑吟吟说“就这样”，然后就直奔红秋千，推开门，探进去半个身子。

“邱老师，您过来看一下。”

高璟朗声说。

他忙不迭奔近，急切示意小声些，嘘声问：“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