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闪电般的眼和手

乔楚肩头被老全下了暗劲儿，登时一愣，随即看老全，收到满眼平静如水。一刹那，他压住运气抵御的念头；下一刹那，他做出一般人强充好汉的表情。

钱丽雯不明所以看两个男人，发现乔楚的腿在微微抖动，刚想问什么，乔楚就突现败下阵来的颓然，咝咝说着“不行不行”，被老全捏着的肩头，像平常人那样收缩。

“怎么了？”钱丽雯想扶乔楚，手伸过去，却没敢碰他，怯怯看老全。

老全撤了暗劲儿，缓缓放手。

乔楚强充好汉般努力挺直，冲老全讪笑，躲躲闪闪地投去恐惧神色。

“怎么了你？”钱丽雯终于拉住他胳膊。

“没事儿没事儿。”乔楚不着痕迹地挣脱，苦着脸揉肩膀，“早上去健身房玩儿，抻了一下，刚刚警察叔叔一拍，旧伤复发。”

“旧伤？”

“早上抻的，现在都下午了。”

钱丽雯噗嗤笑出来。

老全也差点儿没绷住。

“那就叫旧伤啊！”钱丽雯揶揄。

“哎呀，不知道啊，对不起对不起。”老全说出这话时，一点儿都不想笑了。

老全小薛跟乔楚钱丽雯一起出的医院。一出医院就两两分开，奔了不同方向。

上了柏强特意安排来接他们的警车，老全让先等等。透过后视镜，他看到乔楚拥着钱丽雯进了医院斜对面那家酒店，低声吩咐小薛：“追踪他们两个的手机讯号！”

话没说完，手机递到小薛面前。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小薛似曾相识的座机号码。

小薛二话不说，拿出手机，拨打那个号码。

刚拨完，老全就把手掌平伸到她面前，给她看刚刚才飞速写上去的一长串数字。

小薛后来才知道，那是全卫国的“权限编码”，整个江海市上万警察，有这个级别编码的，不超过十个人！

半小时追踪表明，钱丽雯手机讯号还是在“原地”，误差范围大于等于酒店和医院之间的距离，符合她说要陪张晓清及其父母的话。乔楚手机讯号离开了那一区域，运动速度时快时慢，可判断为在驾车，去往方向并不直接指向任何出埠交通枢纽。

一小时追踪表明，钱丽雯仍在“原地”，乔楚在市区另一侧临近郊某位置，“停留”超过了五分钟。即时核查发现，那不是拥堵路段，也不接近酒店和居住社区。

老全用了不三秒钟，就指出那个区域内最可能让乔楚“停留”的所在——追风租车行。

正要跟一直跟在身旁的小薛解释，追踪显示，乔楚手机向钱丽雯手机发出呼叫。

“小钱，是我。”追风租车行门前，乔楚拨通钱丽雯手机，手里签着信用卡账单。

“别的不多说了。”他跟电话那边的钱丽雯说。“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随时开口。走的时候，通知哥们儿一声儿。接到通知之前，我不离开江海市。”

说到这儿，租车行一个貌似小主管的家伙跑来，喊着“你要的悍马车子有一辆了”。

乔楚马上收线，询问来人。

之前来租刚刚退还的皮卡车时，他先问的是死亡谷里出现过的那款悍马车。车行说没有，又说真想租可以帮着留意。当时没抱太大希望，随便签了个“租车意向书”。

不想，恰在他来退还皮卡的当儿，竟有了回音！

第一次来这家车行，他就一眼看出这地方“不善”。

他不想惹是非。

所以，面对对方的“周到”和“殷勤”，他选择顺水推舟——正好想换辆车，只是不想再租这家的了。这会儿，既然他们说悍马车有眉目，不如看看再说！

车行的人说，悍马车他们没有，但另外一家有交情的车行有一辆，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去看看。乔楚略想一下，同意了。于是，就跟着给他带来消息、明显是要做他生意的小主管，往“内部停车”区域去。

小主管挺着急，带他穿越贵宾接待区。

他亦步亦趋跟住，艳羡地看贵宾接待区其实很土气透、着暴发户气势的装修。

就在这假装土老冒的胡乱扫视中，一个女人身影，突然跳入视线。

他顿时浑身一震——江艳艳！

作为江洋大盗，“倒斗精英”，乔楚早练就一双闪电般的“贼眼”。

虽只见过照片，还都是浓妆艳抹的“工作照”，可他仍在不到半秒间，捕捉到十点钟方向、五六米开外、坐在剔透小圆桌旁翻看杂志的生活装女人，就是江艳艳！

他猛然捂起肚子，埋头冲向江艳艳。

走在前面的车行小主管，发觉情况，扭头问他干嘛，他随口应着“洗手间”。

小主管喊“不在那边”，他已跑到江艳艳左近，对着江艳艳侧后，闻声“啊”地猛然收脚，貌似太快，加上地滑，竟向江艳艳方向“滑倒”。

随着乔楚的“哎哟”声，江艳艳察觉情况，惊叫着跳开。

乔楚已溜“到位”，借着余劲儿，半仰半卧地冲向剔透小圆桌底部，眨眼卡在桌腿间；桌子被撞歪倒，他竭力一顶一扶，一手扒住桌沿下倾一侧。

“啥人哪！”江艳艳惊魂未定的在三四步开外怒斥。

“对不起对不起”，卡在桌腿间、一手扒着下倾桌沿的乔楚，标准普通话连声道歉，声音显得高亢、尖细。

想做他生意的小主管，和左近另一个车行的人和两个闻声凑近的贵宾，从不同方向疾奔过来，七手八脚抬起桌子，“解放”了乔楚。

这时，庄亚杰在俩保镖模样的大汉簇拥下，从楼上大剌剌下来，喊着“艳艳好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