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遭遇黑手党
小老外托马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素不相识的、很厉害的中国人，居然要帮他偷吴楚青刚！
其实，乔楚自己也不相信，随便说说而已。他想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和欲望。
是他们的，不是他托马斯的。
他们应该是一个组织，或者说团伙。
托马斯在其中，充其量，也就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大马仔。
盗窃吴楚青刚这么宝贵且个头和分量都不那么轻而易举的物件，只托马斯一人实施，除了说明这家伙比较被他的组织信任，也说明他的组织安全意识强；并且，隐约地，似还透出点儿“刨地”的感觉。
盗墓，专指那种打盗洞的盗墓，也就是他“前世”干的勾当，真正的“行活儿”，一般都一个人干。特肥的且难度高的大活儿，才会搭伴儿。
搭伴儿活儿，去的时候，俩仨人，回来多半也就一个人，个中究竟，说不得，不能说。
他特想问问托马斯，他们那边儿压根儿上是不是刨地的。但也就是随便一想。
当时，他想的更多的，是《不朽的花》必须在境外完成的成果落地环节的事。
虽然，托马斯所属的那种动不动就要偷的组织，基本不在选择范围，可也不是还没别的折吗。碰上了，试试呗。
肯定不能直接说出《不朽的花》，甚至，不到最后环节，都不能吐露真正意图。
他当真事儿似的，跟托马斯商量从故宫博物院盗取吴楚青刚的勾当。
“只要东西出来，到我手里，你立刻就能收到钱……别说什么欠人情的话了，朋友。那个东西，值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一根肋骨值多少，根本是没办法比较的。所以，肯定，要付钱给你。只不过，我现在能承诺的，只是我自己做成这件事的奖金，十万欧元。”
“十万八万的先放一边儿，说活儿——那可不是个小物件，揣兜里就能带走，实在不行咽肚子里到地方再拉出来——”
“哎呀，真恶心。肯定不会的。就算要那么做，那个东西，也只有大象才吞得下去！”
“说的就是哪。噢，东西弄出来了，交给你了，然后呢？你横是不能在中国再找一地儿埋回去吧。”
“东西肯定要送出中国的。只不过，怎么送出去，我也不知道。那不是我的工作。”
得，这就算探出点儿来了——他们是一个链条，不同的功能点之间，彼此隔绝，靠传送带流通。吴楚青刚这样的“货”，功能点和传送带，都必须得是自己的，才靠得住。如果他们真是这么“全套”，说明道行很深，肯定不是一般的江湖草莽！
“给我点儿时间。一星期吧。”
“没问题。一星期，刚好是我可以调度的时间长度。”
“不是，你一个人，真不怕被抓住啊！”
“如果没遇见你，肯定抓不住。恕我直言，你们不应该在旧宫殿保存那种东西。旧宫殿本身就是宝贵的文物，安防建设，会有破坏，不足够的安防，就会……”他戏谑地耸耸肩，“以前，我听说，大多数中国人，都很爱他们的国家，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裕，也不管这个国家对他们实际上怎么样。我不太相信。但现在、今天，我改变想法了。因为你——乔，能够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
一星期后，乔楚给了托马斯一柄自己新近仿制吴越春秋风格的铜铁合金无鞘短剑。
“这是我私人收藏。吴楚青刚，肯定拿不出来，拿出来，也出不了中国。这点你信我。”
看上去，托马斯对没得到吴楚青刚，并不意外，但嘴上却说“我很意外”。
“我不意外。要是不想交你这朋友，早就跟你说肯定不能成了。”
“嗯——这话，如果不是我中文没学好，就是很……怎么说？噢，耐人寻味，对吧？”
“去，你说对就对，谁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乔楚挺郑重地把装了短剑的锦盒捧给托马斯：“算我的歉意。”
托马斯很中国地双手接过，说：“我会报告给家长，请求估价。我的家长是生意人，不会白白拿别人的东西。”
“家长？”乔楚重复了一下这俩字儿。
在他有限的认识里，把组织头目称为“家长”，只有两种人：家庭式封闭传销，和，传统的意大利西西里黑手党。
横看竖看，托马斯都不像干家庭式封闭传销的。
去，遇见真有来头的了。他心想。嘴上说：“告诉你家长，吴楚青刚那样的东西，除了扎眼，没别的。真要喜欢，我仿一件送给他，权当替你孝敬老人了。”
“仿？”托马斯瞪大眼睛，倏而指短剑锦盒，“这个不会就是——”
“这是真货。”乔楚说得自己都要信了。还俯近嘘声密告：“我自己从土里刨出来的。”
“god！”托马斯这回真的是惊讶了。
翌日，收下了短剑的托马斯，以“家长”名义，正式邀请乔楚去他们那里做客。实际上等于是要求乔楚亲自、当面向他的组织头目交代吴楚青刚盗取失败的原因。
乔楚每年一趟短期出国游，护照现成的，托马斯三下五除二给办了英国签证，他还寻思是申根协定什么的，签的英国，实际是去意大利。
没想，伦敦一落地，不到俩小时，就上了私人飞机，直接飞到一个明显不是意大利的地方。一打听才知道，是到了英国的北爱尔兰地区。
当天，在北爱尔兰靠海很近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庄园里，他见到了托马斯的家长，被称为duntaninthia（唐·塔纳西尼亚）的干瘦老头子。老头子正很宝贝地把玩那柄短剑。
老头子说的不是英语，托马斯现场翻译。
简单寒暄后，托马斯用中文对乔楚说：“他想你亲口告诉他，为什么，吴楚青刚不能来到这里。”说罢，马上叽里咕噜地跟老头子说了一通。
老头子笑眯眯冲乔楚点头。
乔楚也笑眯眯冲他点点头，从容开口：“对不起。我说谎了。”
趁托马斯短暂的错愕没来得及翻译的当儿，他指指那柄短剑说：“这个，是现代仿品。我做的。不是古物。”
托马斯带着错愕和愤怒的表情，照实翻译，老头子听了，猜不出谜语的小孩子那样，给乔楚看他一脸的困惑。
乔楚举重若轻地笑笑，走近托马斯，亲热搂住，暗中下大力，把措不及防的托马斯拢近老头子，嘘声对他俩：“你们想要的吴楚青刚，也不是真货。只不过，不是我做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