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剖析金蝉脱壳

老全没想到，小薛的“领悟”，会这么快；而且，照她说的，是在“马桶小憩”中完成的——他的“综合测试”，会有可能被“打乱”并且“终结”在马桶上！

“好啊，说说看。”“先说第一条，那个叫乔楚的，电话里同你讲，我用张晓清手机号打给他和钱丽雯的那个电话，如果是警察打的，倒也没什么。可想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就报告给你。要不然，张晓清家属来了，提到这事情，他不知道怎么交代——

“我对他这些话的理解，是他不确定电话就是警察也就是我，打过去的，但最终，他选择相信我们，相信警方。我太傻了！他根本不是这意思。他那一整通话，根本不是表示对我们信任！相反，他根本就认定，电话是警方打去的，并且拿这个，威胁我们！”

“威胁？”老全眉头一皱。

“没错。威胁！”小薛答的很坚定。

“他首先确定电话是我们打去的。结合我打给他们的时候他电话里讲的，我们在拿他朋友也就是张晓清的不幸开玩笑，等于暗示我们——如果张晓清的家人知道，警方，为查案，拿张晓清开玩笑、吓唬人，我们就麻烦了。”

听到这儿，老全的眉头渐渐舒展。

“接着说。”

“再说第二，就是他认为、他怀疑，打电话的女人，跟张晓清的事情，有关联。我的理解，跟着前面第一的错，接着错下去了，并没引申去想他什么意思。现在明白了，他前面是在威胁，那么这第二条，就有多的意思出来了——”

“噢？”

“要不要这么戏剧啊全叔。我知道，你心里都是有答案的，还在哄小孩子一样哄我！”

“没错。我心里有答案。但我更想知道你的答案。也可以说，我更想得到意外的答案，能给我补充和启发的——”

“那我做不到。只能说——结合前面他威胁我们的那个意思，这里，他想说的实际意思，有两方面。一个方面，是说我们什么都查清楚了，故意诈他们；另一格方面，是在摘清他们，说他们跟张晓清那个事情没关系。”

“有意思！”全卫国语气里带出感兴趣的色彩。

“顺着前两条的意思，我就好像明白了金蝉脱壳是指什么。”

“指什么？”

“还能是什么，他想溜啊！”

“怎么说？”

“就是第三吗，第三的重点，是他说需要他做什么，都会全力配合。结合前面，意思正好是相反的。可以理解成，他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所以——”

“所以可以金蝉脱壳了，对吗？”

“不对吗？”

老全陷入沉默。

小薛“马桶小憩”的“所悟”，可以说90%以上，重合了他的想法。重新打分的话，可以打到90分了。

这说明，“悟性”，小姑娘是有的。

但“马桶小憩”，他认为，并没实现测试抗压能力的目的。

“全叔，全叔——”

“啊——”

“可能我刚刚还没完全醒，说的有点儿乱，现在彻底醒了，再给一分钟，让我串起来讲一下，你看有没有错，错在哪里，好么？”

“你说吧，我会认真听，我有时间。”

“是！串起来，乔楚电话的意思就是——我们作为警察，采取那样的，也就是你说的装神弄鬼的方式，拿张晓清的不幸吓唬他们，是不合适的；说严重点儿，是不能接受的。

“张晓清的情况，他们知道的，不比我们更多。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们从他们那儿，也不会在再多知道任何东西了。

“如果张晓清的家人知道我们用那样的办法查案，会认为我们伤害了张晓清，搞不好就是麻烦。但他们会不会知道，取决于乔楚钱丽雯告不告诉。他们可以不告诉，条件是，我们放他们离开。”

“如果——”老全放下车窗，擎着手机，伸出手臂，冲亮灯窗户里的身影猛挥两下，“拉上窗帘，准备睡。我就还有两句话了。”

窗户里的俏丽清瘦身影又做了个敬礼姿势，随即拉上窗帘，离开了窗户。

“我说如果——”老全接着说：“你刚刚说的，都对。那么现在，把你换在我的位置，要怎么办？”

“肯定不能顺着他的意思来。”

“为什么？”

“这里面，有两个不同方向。一个是他故意要回避、躲开，因为他，或者也可以说他们，的确有问题，怕我们追查。另一个是他们真的是没什么可查的，不想过多过深陷在里面，想赶紧跟这个事情断开，也跟我们不要再打交道。”

“说的好！两种可能。那么你认为，哪种可能性更大？”

“说不好。非要我说，就现在我所知道的和我这会儿的状态，只能说，一半一半。”

“好，一半一半。第一个一半，先不说——他们真有问题的话——”

“他们真有问题——”小薛很少见地抢话，“那我之前，装神弄鬼，就铸成大错了！”

老全发现，随着小薛的这句话，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变回了黑暗。

“别背包袱。”老全语气里带着一丝“温柔”，自己没察觉。“谁也不能担保，不做错什么。我在你现在这个年龄的时候，犯的错儿，比你现在，不知道要傻多少。”

“哄人。”

“真的。有时间，也给你讲讲我早年的……你们年轻人怎么说？噢，糗，是吧，糗事！”

“真的？”

“真的。保管笑掉你大牙，连你们柏队都不知道的。”

他听见电话那边小姑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