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装神弄鬼

老全没想到，以为已经“夯实”了“都是人为的”最基础的小薛，居然想出冒充张晓清给乔楚钱丽雯同时去电的“触动”方式。“这不是装神弄鬼吗！”

他这样跟小薛说，神情里带出些许严厉。

“我们不信，未必他们也不信哪。”小薛振振有词，还补充：“你不是讲，鬼在人心吗。如果他们心里真有鬼，装神弄鬼，我觉得，触动力度，会比较大……一点点……”

说到最后，见“全叔”还是绷着脸，小姑娘没那么自信了。

自信这玩意儿，一旦松动，就很容易走向崩溃。

老全深知这一点。

所以，那一刻，他迟疑了。

迟疑是继续加力，彻底打碎小薛的自信，还是……

思磨片刻后，他决定选择相对和缓甚至是倾向于“保护”的策略——舒展开眉头，放松紧绷的脸，示意小薛给他弄杯水，趁小姑娘手里有活儿，对着俏丽而略显瘦消的背影问：“效果怎么样？”

“不怎么样。”

小薛说得泄气，老全反倒来了兴致。

按小薛分析，钱丽雯是被张晓清手机去电吓到了，没接。乔楚接了，挺横，摆明不信。

她把跟乔楚对话的录用，放给老全听。

老全认真听完，问：“如果钱丽雯接了而乔楚没接——”

“那他肯定有问题！”

小薛答得斩钉截铁。

“跟钱丽雯比起来，他是男的，年长，应该胆子比较大。再加上，真正全部了解张晓清状况的，是钱丽雯；钱丽雯是不是会完全都告诉他，不一定。就是说，有可能，他对张晓清状态的了解，未必全面、充分。如果这两点都成立，他不接，肯定是不敢！不敢，肯定是心虚！心虚——就……就……”

“就肯定有问题，对吧？”老全叼上一支烟，直接示意让她来点。

小薛讨好地给他点烟，瘪瘪嘴说：“就什么也没意义。他接了。而且，从他话里，我觉得。张晓清的状况，他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那要是——”老全吸着烟，像在思索问题，又像在斟酌语言，“要是，他们两个，同时接了，会怎样？”

“连着程控台，同时接，都可以接通的。”

小薛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老全问的不是电话方面的“技术问题”，略想一下，接着道：“我会跟刚刚你听到只乔楚一人接那样，说同样的话。”

“现在这个结果，觉得意外么？”老全慢悠悠抽完一支烟，慢悠悠埝灭烟蒂，慢悠悠问。

小薛缺乏含义地长长、轻轻“嗯”着，眼珠转转，像小学生被抽查到没记住的要领，最后有点儿迟疑地答道：“意外，也不意外。”

“怎么讲？”

“说不意外，是因为——通完电话，我假想了场景——他们两个，当时很可能在一起。”

“在一起？那么晚？他们可是——”

“全叔，不要太传统了好不好。现在年轻人，认识几小时就会去登记结婚啦；素不相识网约一起出游，朝夕相处那么多天，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的呀。何况，什么网约、之前不认识，都是他们自己讲的。如果有机会外调、摸排，谁知道——”

啪！

老全忽然拍桌子，吓得小薛登时闭嘴，后面要说的都吓忘了。

“很好！”

老全冲带着惶惧看定他的小薛竖拇指。

“我说很好，不是说你的想法多正确，而是这种怀疑精神。”

小薛长出一口气，软软坐倒，夸张地抚弄胸口，“吓死我了！”

“当然，你的想法本身，也是有道理的。”

“真的！”

小薛腾一下子坐直，一副“满血复活”的样子。

“再说说意外，怎么觉得意外？”

老全把香烟放在鼻子底下嗅，摆手示意不点燃。

小薛放弃给他点烟的意图，思索道：“意外吗……不符合我的预设。”

“你的预设？是什么？”

“都拒接。”

“都？那不是什么都听不到、没收获了呀！”

“什么都听不到，不等于没收获啊。”

老全闻言稍愣，垂下眼，又飞速抬眼瞥小薛，“接着说。”

“都拒接，我会再拨。直到他们都关机，或者，有人接。”

“都关机，可就——”

“我觉得，都关机的可能性很小。有人接的可能性大很多。”

“为什么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