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小女警受教

云笑菲从医院“逃走”，留守的青年女警小薛，其实是看到了的。当时，她正跟一贯称为“师父”的柏强通电话。

柏强告诉她，云笑菲撤案刚走完流程，原则上，她可以撤了。

小薛不想马上撤，原因是——她怕在观察室门口讲电话，会被里面的云笑菲听见，就跑到拐角处，保持能看到观察室房门的状态，跟手机那边的柏强说：“那个娘娘腔进进出出的时候，我偷着往里面看了看。看上去像挺安静、好好的，可我总觉得，下一秒，她就会整个人爆炸！”

“她爆炸，你在也……爆炸？”

“我也说不好啦。反正，我想守到天亮再说。”

说话间，她看见顾由从观察室出来，急匆匆奔卫生间方向。

也许是出于好奇心，小薛特想看看顾由进男厕还是进女厕，不由目光就追过去，嘴里还跟柏强讲着电话：“要不要正式告诉她，案子已经撤了？”

“怎么叫正式呢？”柏强这话，未必是在问小薛，更可能是在问自己。

小薛擎着手机等柏强的下文，眼睛盯着顾由。

忽然，一个白色人影从眼前飞闪而过，刚好挡住她看顾由的视线。

再看时，顾由不见了。到底也没看着他进的男厕还是女厕。

小薛不无抱怨地瞥刚刚闪过眼前的白色人影，眼见着那女人径直钻入就近楼梯间。

楼梯间门将关未关的瞬间，也就是白色人影消失在门那边的前一瞬，小薛看见，那女人光着脚，登时反应到什么，随即做出连着两个错误应对——

一，急匆匆跑去观察室，推门往里看，发现云笑菲不见了，才折回头跑向楼梯间。

二，冲进楼梯间后，未进行任何辨别，想当然地急急往楼下追。

结果，直追到最底层，也没见人影。

五分钟后，小薛跟顾由聚到观察室门口，很挨了顾由的抱怨，一个字儿都没敢回嘴。

顾由坚持认为，是警察把“笑菲姐”吓跑了，所以坚决不要警察再帮着找。

小薛看着顾由给高璟打电话，说笑菲姐不见了，问有没有跟他联系。

她不认识高璟，但眼看业务偶像柏强对高璟恭恭敬敬，就觉得其人绝不简单。

那一刻，她特想管顾由要到高璟的手机号，打过去求教怎么可以找到云笑菲。

当然，她没那么干。

几小时后，医院一切尘埃落定、回到分局，在柏强办公室，柏强给她“复盘”，权当上一课，没有任何批评、责怪。

她忍住内疚，怯生生问高璟是什么人。

柏强想一下，告诉她说“我师父的朋友”。

“全队，哦不，全大队，全大队的朋友啊！”

“全队”、“全大队”不是全体队伍、全体大队的意思，是全卫国大队长的简称。

有江海市第一神探名号的市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兼重案组组长的全卫国，真的是柏强的师父。高璟，也真的是他的朋友。

在小薛这样想成为神探的年轻警员眼里，全卫国，是偶像的偶像，神探中的神探，能凑近听听他跟别人分析案情，都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那么是说，这个高——高……”

“高老师。以后见到就这么叫。跟我一样。”

“是！”小薛压着惊愕，“高老师很厉害是吧？”

“怎么说呢跟你——就拿他讲给我的话来说吧——他讲，在侦破这件事上，从来没有谁厉害谁不厉害，只分够细心还是不够细心。”

小薛好生琢磨着，无声敬礼、离开，人刚出门，又折回：“师父，云笑菲，找不找？”

“要找。”柏强答的干脆。

“她并没摆脱危险。我信高璟，他报案是报的谋杀，应该有依据。假定——”

他取下刚叼上的香烟，手势示意停在门口一副洗耳恭听架势的小薛回近前、坐对面。

“假定——”他有点儿错愕地看坐到对面的小薛。

小薛一手拿着他刚刚丢在桌上的香烟，一手拿着打火机，杵到他面前，满脸笑吟吟。

他歉然苦笑，接过香烟，叼上，伸手要打火机，小薛已经打着火，擎着到了面前。

他迟疑一下，迎合，深吸一大口，特意避开小薛，向侧面吐出。

“假定——”小薛提醒，一副调皮模样。

“对对——假定——就是谋杀。那么，凶手，应该是认识被害人的。对吧？”

小薛点头，倏而恍悟地：“被害人应该也认识凶手！”

“这倒不一定。但在这个案子里，我认为可能性很大。那么，再假设，被害人也认识凶手，你想想，她急着跑出去，是要干什么？”

“找凶手！”小薛脱口而出，旋即自己又犯迟疑，“还是，去找高老师啊？”

“为什么找凶手，为什么找高老师？”

“换了是我，肯定要找凶手算账的呀。可她是弱女子，凶手是强壮男人，未必直接就敢去找。也许凶手藏起来了，就算敢，也怕找不到。所以……高老师，云笑菲，那个……”

忽然，小薛生动的俏脸冷下来。“啥人哪，放着警察在边上不求助。那个——高老师，就算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人，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