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决裂

第39章决裂

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傍晚，因为还没有找到直接证据，所以先让他们回了学校。而508宿舍已经被封锁，就算这事过去以后，短期内也不会再有人住进来。

出来时已经是傍晚，正值斜阳西沉，林深从树下走过时，细碎的阳光透过树枝，洒落在他的发间。

“你到了吗？”林深发了条消息，那头很快便回了他。

“我快到了，你这两天还好吗？”

“还行。”林深的回答始终有些敷衍。

两人的距离似乎又渐渐变远了，曾经他可以对白鹿无话不说，可这次，有些话他实在问不出口。

而短信上的文字始终是冰凉的，或许当面和她谈谈会更好。

他心想。

“林深……”白鹿看见街心转角处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便快步跑上前去叫住了他。

这地方接近公园，是个散步的好去处。

街的正中心是一棵巨大的香樟树，听说早年为了修路，设计师曾计划把它砍了，可后来又觉得它长这么大不容易，便绕着它修路，如今这树便成了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你来了。”他的语气冷冰冰的，不同于往常的温柔。

在白鹿的印象里，林深一直都是个温柔而直爽的人。

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他仍然很乐观。白鹿欣赏他，却又不敢靠近他。

她始终冷眼观察着他人，仿佛自己没有归属，骨子里就充满了对别人的不信任，极度缺乏安全感。

唯独只有这样的他，那个拥有同样经历的林深，才会在乎她会不会哭，会不会笑，在乎白鹿能得到什么，唯独不在乎自己会失去什么。

如今她看见这样冷漠的林深，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失落。

“你拿了我放在房间的宿舍钥匙？”

“嗯。”她点了点头。

“你给她电脑上下载了那首恐怖音乐？”

“是。”她没有否认。

“你还对她做了什么？”林深进一步地追问，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不是白鹿，千万别是她。

“我是想收拾一下她。”白鹿犹豫了一会儿，承认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为什么总要那么阴暗？”林深终于忍不住了，可此时他心里更多的是难过。

“呵。”她觉得有些好笑，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不被信任的滋味了。

久得像上个世纪那么远，实际上却存在过很多次。

“大概是因为我总站在黑暗里。”她笑着说，“以前有人问过我这问题，可我讨厌回答，试问谁不想活在光里？但世界上总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所以你选择犯罪？”林深迟疑之后，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白鹿忽然心一紧，仿佛有根细细的绳子拉扯着心脏，让它疼痛万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的喜悦与悲伤，突然变成了无法自由的风筝，而那根线，却捏在了林深手中。

“我虽然讨厌她，但还不至于要她死，而你却怀疑我？”

“我……”林深一时百口莫辩。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可他此刻，却仍然不愿相信。

“随你怎么想吧。”白鹿强装着镇定，慢慢转身离去，她心里的委屈涌上来，红了脸颊，热了湿润的眼眶。

“你不打算向我解释一下吗？”林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会相信我吗？”这句话轻飘飘的，飘得很远，随风慢慢散了，林深怎么也捕捉不住。

他不敢回答，也不敢确信，一直以来，他都不了解她。

白鹿停了一会儿，身后没有传来他的声音。

“不等了，我会早点离开的。”

所有的忧虑、悲伤、疼痛都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心底仿佛传来了声音，是极其细微的“啪”，这一声，是白鹿埋在心里迟钝而脆弱的感情，它是生长在混沌的花骨朵，还没来得及绽开花瓣，便迅速凋零了。

她离开了，没有再回过头。

而林深再也没有勇气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