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第一次谈话
第126章###第一次谈话钟海昌只得跨过这句话,轻声叹道:“说起来,活到你我这把岁数,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不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我现在没别的愿望,只盼着钟怿能够早点结婚,让我在有生之年可以帮他照顾几年孩子。”
当父母的,对子女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沈心雅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手中活计停了下来,任由沉默一直蔓延下去。
深夜,钟怿的电话响了。那电话,他起先不接,倒是易安知找回了理智,“万一是公事呢?”
不是公事,钟怿接电话的时候,还贪恋的亲吻易安知的发顶,不过短短几秒而已,却已然失神,但他毕竟是成熟理智的男人,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松开易安知,坐起身的同时,重新系起衬衫纽扣,看那阵势是有事需要外出。
易安知见他这样,也有些急,找到被他脱掉的黑衬衫穿在了身上,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他已经下床穿鞋了:“不是大事,但需要我现在过去一趟。”
这话多是在安抚易安知,易安知听出来了,他此刻的语速跟往常相比有些急,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易安知不便问,他既然不说,那就代表这事他并不想她知道。
“下雪了,你让陈远开车慢一些。”易安知不放心,叮嘱了一句。
“好。”钟怿回头看她,灯光投射在易安知的睫毛上,留下柔和的阴影,他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心里是怜惜的:“找人晚上过来陪你好吗?”
易安知心里一咯噔,看来是真的出事了,控制询问的冲动,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
初雪来临第一天,a市黑的特别早,钟怿离开不久,易安知换了一身家居服下楼,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黑的浓重,不过地上却是雪白一片。
客厅里都是花草,仿佛置身暖春,问过保镖,这才得知下午向露来过,想来是钟怿的意思,刹那感动。
食欲不太好,晚餐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想给钟怿打电话,但又转念一想,或许他正忙着呢!
晚上浑浑噩噩做了梦,半夜醒来,下意识往床侧摸去,一片冰凉。
钟怿这夜没有打回来电话,易安知半睡半醒到天亮,起了个大早,原以为钟怿还没回来,谁曾想刚走进客厅,就看到钟怿端着餐盘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已换了身衣服,这衣服易安知之前没整理过,应该是来海边之前,他回了一趟之前的风景别墅。
“起这么早?”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和她的话几乎同时响起,也算是默契,停了一秒,都忍不住笑了。
他把餐盘放在餐桌上,率先开了口:“刚回来半小时不到,见你还在睡,就没吵醒你。”说着,示意易安知坐下来用早餐。
早餐应该是他从外面打包带回来的,钟怿把一碗粥端给易安知时,把汤匙放在了碗边,催她趁热吃。
易安知早已不希冀能从他脸上看出端倪,反倒是拿着汤匙搅着碗里的粥,心想着该怎么问他。她这边正思量着,钟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那粥他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皱了眉踱步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易安知回头看了一眼钟怿,离得远,听不清他的声音,但神情却是十分冷峻。
移开眸子,易安知吃了小半碗粥,眼见钟怿还没结束通话,就伸手摸了摸他的粥,已经放温了,便丢下汤匙,端起他的那份早餐进了厨房重新加热。
出来时,已有人送来了早报,其实报纸内容对于易安知来说,不管是不是关于自己的,都跟她没多大的关系,但这次早报内容不一样,主角终于换了。
钟海昌昨天下午,临近黄昏,睡觉起床后因为脑血管闭塞,导致脑组织坏死,从而出现一系列中枢神经症状。
昨天黄昏,那通打给钟怿的电话是沈心雅打的,钟海昌下午醒来后发现自己不能随意活动,失语,下半身麻痹……
好在之前因为钟海昌就有高血压、动脉硬化等病史,所以沈心雅平时很注意他的健康问题,虽说送医及时,但住院是跑不掉的。
钟怿一直在医院里,本来要给易安知打电话,又因为各种原因不得空。
刚才那通让钟怿脸色发寒的电话,易安知想,或许她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了。
似乎什么事都能牵扯到她的身上,报纸大意,易安知明白了,好像是在说,钟怿和林子扬的事,下午钟海昌就出事了,十有八九是跟她有关,于是她再度成为了罪魁祸首。
“钟氏总裁和林家少爷反目结情仇,父子结怨再升级。”
易安知摇摇头,把报纸放在一旁,继续吃粥,随他们说吧!不在意,那么于她便不存在任何损失。
钟怿这时候终于结束了通话,易安知见他朝这边走过来,起身去了厨房,把加热的早餐重新端出来。
彼时,钟怿已经站在了桌旁,也在看那份报纸,抬眸看了易安知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只道:“病情控制住了,昨天没跟你说,是怕你担心。”
易安知点点头,把饭摆好,嘱他趁热吃。
钟怿叠起报纸,随手扔在一旁,吃了几口粥,随口说道:“捕风捉影,不用理会。”
“嗯。”听出来了,他是怕她多想。
过了一会儿,易安知说:“我想去医院看望一下你父亲,你觉得合适吗?”
钟怿正吃着粥,闻言皱了眉。
易安知来医院之前,钟怿跟沈心雅通过电话:“易安知要来,如果你不喜,但请不要为难她。”
沈心雅站在窗前,儿子用了“请”这样的字眼,怎不隔隙渐生?
看着卧病在床的丈夫,沈心雅只觉得生命无常,到了她这般岁数,难免有着太多执拗和不可动摇,但一梦醒来,就连自己也茫然了。
待人去楼空,曲终尽散,那些所谓的执拗是否还有意义。
六年不足以让钟怿忘记易安知,而她和钟海昌还会有另一个六年等待奇迹吗?
挂断电话,钟海昌吃力问她:“钟怿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