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突然出现的林子扬
第96章###突然出现的林子扬
年少时起的我们,总会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约定,有些只是一时兴起,有些是经过深思熟虑,总以为永远很远,一辈子很长,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实现,可意外来得意外,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好,就必须要跟它们说再见了,不,不是“再见”,而是“再也不见”。回去的路上,车上难得沉寂,过了一会儿,钟怿忽然淡淡道:“安知,以后我们要个孩子吧!”
“……”
易安知还沉浸在悲伤里,一时未来得及反应。
钟怿这时笑了笑,轻声道:“并非因为传统观念,一定要生个孩子传宗接代,我只是在想,人有旦夕祸福,如果有一天我不幸走在你前面,至少还有孩子陪着你,女儿最好,不是说女儿贴心吗……”
车镜里,易安知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湿意,勉强自己微笑,却有泪水无声滑落……
车停了,身体被搂进钟怿的怀抱里,他笑,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奈,怜惜,懊悔:“傻,跟你开玩笑呢!我哪舍得走在你前面?”
易安知紧紧搂着钟怿,在他怀里哭得很伤心。叶孜的离开带给她巨大的不安,人生总有那么多的突然,总有那么多的猝不及防,她承认,她很害怕死亡。她已不能没有钟怿,容不得他有一天走在她前面。
黑色汽车停在路边,窗外是盈盈绿绿的风景,因为群花点缀,耀眼满目。
有人说,爱情要么冷暖自知,要么就一定会血肉纠缠。
易安知觉得,她和钟怿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他懂她,两人之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感,需要无尽的宽容和理解,得之不易。
就像现在,他把她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安慰她,温热的呼吸近在耳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听了他的话,她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就是想哭,那种难过的情绪来得太莫名,仿佛就在她以为幸福在怀的时候,忽然有人狠狠斩断了前路。
这种感觉很不好。
晚上回去,易安知发现自己来了例假,喝了红糖水,躺在床上不愿吃饭,钟怿坐在床边,无奈的看着她,最后还是把饭端到了房间里,哄着她坐起来,亲自喂她吃饭。
看着送到她唇边的饭菜,她隐隐不悦:“我不是小孩子。”
他突然笑了笑,柔声道:“对,你不是小孩子,你是我的小女人。”
一句话,竟莫名逗笑了她。
她忽然间觉得很可悲,这个男人深深影响着她的喜悲,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情绪被他牵引,当初是不设防,现如今竟是这般心甘情愿。
那天,她说:“感觉自己像个疯子,又哭又笑的。”
他静静的注视她,漆黑的眸子波光流转,他说:“是疯子也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吗?我陪你一起疯。”
“那我们说好了,你要陪着我,一直一直的陪着我,不许再离开,更不允许再说刚才那样不吉利的话。”
钟怿轻点她的唇:“好。”然后,他加深了这个吻。
翌日,江婼在家里发呆两个多小时之后,终于拿起车钥匙,趁钟怿不在别墅之际,造访而至。
保安把电话打进内宅,家佣接的电话,这事也没告诉陈远,进了卧室,易安知画画画累了,半躺在沙发上似睡非睡。
家佣试探性唤了一声“太太”,见易安知睁开眸子,这才开口道:“江小姐电话。”
易安知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江小姐?”
“江婼小姐。”
电话转到了卧室,江婼声音透过话筒传递过来,悦耳清晰:“方便见面吗?”
“.”易安知站在二楼阳台上,冬日风景萧瑟,连带表情也沾染了几分湿冷。
江婼说:“我在别墅门口,保安不让进,要不你出来吧!我们谈谈。”
“谈什么?”该谈的上次在b市也谈了,她不知道自己和江婼还有什么可谈的。
江婼似是笑了,“就当喝喝茶,叙叙旧,上次聊的不够尽兴。”
易安知靠着阳台栏杆,怕是为了钟怿而来。
咖啡馆里,陈远在不远处给钟怿发了一条短信,发送成功后,回头看了一眼易安知和江婼。
前者面无表情,后者眸色冰冷。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和他喜结连理了?”
若是别人对易安知说这话,她可能会真诚的回一句“谢谢”,但她对面坐着江婼,一切又该另当别论了。
她微微一笑:“该不该恭喜,取决于你是否真心实意的祝福我们。不过对你而言,真心实意这恐怕很困难。”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赢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一切?”江婼皱紧眉,“可是易安知我告诉你,他的父母很反对,想必你的父母也是一样的,想要旁人真心实意的祝福?你做梦!”
易安知语气平淡:“我从来不拿自己的感情和任何人做比较,至于父母的反对,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回来找我,甚至还娶了我。而你,依旧什么都得不到。”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牙尖嘴利,让人又喜又恨。”江婼凑近,易安知头发不算太长,她挑起一缕,缠绕在指缝间。白与黑,异常醒目。
易安知看着,也只是看着,“欢喜我回去慢慢体会,说说你的恨吧!”
“这六年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除了牙尖嘴利一点以外,身上还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不论是长相、学识、家庭,你到底有哪一样可以跟他相匹配?!他为什么就是这么非你不可!你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六年,他在美国拼命的往上爬,不靠家里人,完全就靠他自己,只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便修满了全部学分。然后又用了四年的时间,创立了钟氏,外人只看到他的天赋,却没人知道他背地里付出和牺牲了多少,有好几次他都因为操劳过度进了医院。易安知,这些你都知道吗?!他生病受伤的时候都是我陪在他身边的!那些时候,你在哪里!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跟我抢他!”
两人坐的近,好像真的是多年故友,甚至能感受到江婼温热的呼吸,明明很缠绵,却宛如毒蛇信子,直往易安知心窝上戳。
易安知眼睛定定的看着江婼,有光芒在里面闪烁着,但她仅仅是轻轻一笑,并不作声。
江婼恨恨的瞪着易安知“你笑什么?”
“你倒是痴情,真是一个傻姑娘,真正爱你的人,又怎么舍得让你白等这么多年呢?他既然没回应,就只能说明他不爱你。我承认你比我付出得多,可那又怎样,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却依旧无动于衷,我真的为你感到悲哀。”易安知说着话,看着江婼竟是一脸心疼,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有眼泪在她眼眶里打着转,似乎随时都能滴落而下。
江婼嘴角抽搐,竟忘了手指上还缠绕着易安知的长发她这是在演戏吗?
这边,陈远远远看到,当即皱了眉,正欲上前时,已有一道身影越过他,宛如鬼魅的朝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