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不然你对不起的不光是念念
“好！”宋念念很快地松开他，毕竟是明天一早还要去集团上班的人。
战北骁这个澡洗了也没太长时间，可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宋念念已经又睡着了。
没良心的小屁孩，引诱了他，勾得他火气都起来了，自己却睡着了？
男人依着她躺下来，小屁孩喜欢侧睡，睡着了又不老实，他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秒后，又伸着长臂把她捞进了怀里。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真实的她还在他身边。
接下来的几天都过得异常平静，钟曼玲的电话也没有再打过来，她也没有再提过那个男朋友的事，仿佛整个事件都没有来过一样，一度地，宋念念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可那天那个中年男人看她的眼神又是那么地让她印象深刻！
她不明白他何以会那样看她？
战北骁的心情倒是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不少，隔个两三天的，他会带上她一起去趟养老院，尽管他的话还是很少，大多数去了也都是静静地站在申茉莉的身边，但她就是觉得他对申茉莉的态度好了很多。
而申茉莉好像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看起来很欣慰，但又什么都没有说。
这天两个人又来到养老院里，可看到申茉莉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神都变了变，才只有两天的时间，申茉莉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
全身浮肿，脸色也黄的可怕，气色差到了极点。
像是没想到他们会来，下意识地，申茉莉就想涂点口红或者是化个妆让自己变得精神些，她伸手摸索化妆品的苍老小手被战北骁一下给握住，他在她的床沿那里坐下来，声音很低但语气很温柔，“您现在的样子也很美。”
“真的吗？”申茉莉说话的气息已经很弱了，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突然笑了，“骁骁你可不要骗我。”
“不骗！”战北骁说着，替她理了理额头的乱发，半天后，宋念念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又响起来，“妈，跟我回家好吗？”
“回，回家啊。”申茉莉想了两秒，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这个样子要是给你爸爸看到了，他会觉得丑的，我想那个家里一直留着的都是我漂亮的样子呢。”
“……”
宋念念站在一旁，眼眶一下就热了起来，片刻，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合上门，一个人站在门口小声地哭了起来。
这时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看到她，客气礼貌地叫了声，“宋小姐。”
宋念念点点头，看到他手上拿着病历夹，抹了抹眼泪问他道，“是来给妈妈检查身体的吗？”
“唉。”医生无能为力地摇摇头叹息了声，“昨晚我已经跟战先生说过了，就这三五天的事了，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只是徒加她的痛苦而已。”
三五天！
怎么会这么快？
许是坐车过来太累的缘故，宋念念觉得自己眼前突然一片发黑，她依靠着身后墙壁的力量，好半天才稳住了心神。
医生看她脸色不太好，安慰道，“其实想一想对她来说这也是好事，那样的疼痛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想像得到的，她却要每天都要经受很多次，得了这样的病，也是没办法的事。”
宋念念点点头，“我明白，谢谢您医生。”
病房内。
战北骁盯着申茉莉黄的可怕脸颊，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在爸的心里，您一直都很美。”
“……”申茉莉无声地笑了下，末了，她打起精神，很正经地看战北骁，“儿子，你告诉妈妈，前几天你突然晚上过来，在妈妈的床边坐了几个小时，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战北骁说着，转移了话题，“您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申茉莉摇摇头，半天，试探性地开口道，“妈妈可以理解成你是原谅我了吗？你去拘留所看过你沈姨了对不对？”
战北骁没有说话，但等于是默认了。
顷刻之间，申茉莉的眼泪一下落了下来，她欣喜若狂地点头又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还有你沈姨都是跟你怎么说的，但我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我儿子还是相信我的。”
停了下，她又接着说，“这几天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子格外的清醒，我总是能想起我还很年轻的时候的事情来，那个时候的一切可真美好啊，还有那个女人，儿子，我希望你记得，她叫梁紫苑，尽管最后一步的时候妈妈没有那样做，可妈妈到底是动了那样的心思，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黄泉路上我会不会碰上她，如果碰上，我想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不！”她的话音落下去久久以后，战北骁薄唇掀起，神色复杂又纠结，“您不必这样。”
“是要这样的。”申茉莉说着闭了闭眼，累极了的模样，“你爸爸心里愧疚的不就是这个吗？不然怎么会后来那些年里时常都半夜一个人坐在卧室里发呆呢，他觉得他欠了她的，事实上，他也算是欠了吧，所以，儿子，“
她又睁开眼，很认真地看向战北骁，语重心长地交代他说，“你以后不管是在酒桌上，还是在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喝了再多的酒，也一定要管好自己的下半身，不然你对不起的不光是念念，妈妈这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
他的下半身不是一直都不归他管的么？
至少在这三十三年里，也就碰到宋念念以后才开始归他管的。
不，应该说是，现在完全归到宋念念管了。
“好了，我也累了。”申茉莉说着拍了拍他的大手，“你们回去吧，我一时半会儿也没事，你又工作那么忙，就不要老是过来了，不然看到你们这么辛苦我心里也不好受。”
“妈。”战北骁低低地唤了她一声，“我想您跟我回家。”
“不用了。”申茉莉又是摇了摇头，“我这个鬼样子我自己都不想看，回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