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虽然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养了你
然后，他就做了自己这辈子以来最荒唐的一个决定。
不过是那时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一个结尾。
低眸看着副驾驶上放着蛋糕，他缓缓地叹口气，末了从储物格里摸出来一支烟点起来，面上的神情既无奈又烦躁。
……
站在餐厅的落地窗边，宋念念的眼睛眨不眨地盯着门口停着的黑色车子，距离得远，她看不清楚男人都在车里做些什么，只是猜测到他现在差不多应该是在抽烟。
她双手紧张地握在胸前，屏着气，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呐喊着：回来吧！回来吧！回来让我跟你彻底地做个了断吧，这样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然，二十分钟过去，三十分钟过去，车子还是毫无反应，明显并不想下车的模样。
终于，她死心了。
她垂眸，无声地笑了又笑，然后一脸落寞地走到餐桌边，对着一桌子燃了大半的蜡烛，忽然地就很想很想哭。
。
战北骁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宋念念看到他，既惊喜又意外地差点儿把手边的高脚杯都给打翻了。
刚刚她以为，他那么长的时间都不下车，那他一定是不会回来了。
没想到，他不但回来了，他居然，竟然还给她买了蛋糕……
一时之间，她惊的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相对于她的惊喜，男人的眼里更多的则是惊艳。
她很漂亮，这一点，他早就知道，打他第一次见她时，他就知道。
虽然那时，她是那样的不堪，但，那并未掩盖住她的美貌。
火红色的雪纺短裙将她的小脸映得如一朵正盛开着的玫瑰，平日里一向喜欢散着的长发，今天被她挽起了个漂亮的髻，前额处有几根头发偷偷地滑落了下来，平添了几份成熟女性的妩媚，她本就皮肤白皙，小脸只略施粉黛就完美到看不到任何一点瑕疵，清雅而不失端庄的就像个天使一样，淡淡的，眉宇间有一抹轻愁，我见犹怜。
“回来了！”她站起身来，盈盈地冲他笑。
战北骁浅浅地嗯了一声，随手把硕大的生日蛋糕放在了餐桌上。
宋念念盯着那漂亮的蛋糕看了有半分钟，唇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她执起手边的高脚杯，声音又细又柔，“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男人也执起杯，隔空碰了碰，浅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早上的那身黑色西服，人高腿长的，坐在主位上特别地显眼，餐厅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头顶，将他五官映得愈发深刻冷硬起来。
说起来，许世暖回来也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可宋念念却感觉自己已经有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了。
可是她记得，曾经在这个餐厅里，他们之间那些类似爱情的一切。
放下酒杯，还未张口讲话，眼圈就已泛红，她再次举起酒杯，也不管什么形象，闭眼一鼓作气喝了个尽光。
反正是红酒，醉不了人。
男人看着今天颇为反常的她，浓眉一拧，冷漠地出声警告，“还记得自己喝醉了都是什么鬼样子？”
“呃……”
这怕是她这辈子想忘都忘却不了的事吧。
人生第一次醉酒呢，就把自己暗恋了六年的老公给睡了。
唔，还有啊，还有后面喝过好几次醉了，都又和老公很愉快地开起卡车了呢？
提起那些可以说是要甜到嗓子眼里去的往事，宋念念眯眼笑了笑，她今晚化了妆，所以笑开来的时候格外地好看，就像个不识人间烟火的小仙女一样，“我没有忘呀，只是，我开心，我心里开心，你肯回来陪我过生日，我开心。”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滑落，强睁着迷蒙的水眸望着他，“连五个月都没到，我们就完了，从未开始过，何谈结束，来，再喝一杯，预祝我们离婚快乐！”
话音刚落，她就又开始往杯子里倒酒，一副今晚绝对要不醉不归的架势，男人再也忍不住地倾身将酒瓶从她手中压过来，放在她够不到的地方。
她望着自己空落落的小手，没恼也没去再拿过来，就只是傻乎乎地笑笑，“好，好，不喝了，可是，为公平起见，你得把你杯子里的都喝光了。”
男人凝着她貌似有些醉意的小脸若有似无叹了口气，盯着那杯酒看了两秒钟的时间，仰头喝了个精光。
宋念念顿时有些得意又有些伤感地鼓起了掌，“好样的！战北骁，你知道不，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烛光，西餐，美酒，还有你，不，别的都可以没有，但惟独你不行，因为你对我太重要，太重要了。”
或许是她说的话太过煸情，战北骁突然觉得身上有点热，脑子也昏昏沉沉起来，他扯了扯领带，令自己放松点，也想以此缓解一下身上的不适之感。
宋念念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她像是醉了，又像是很清醒。
“我感谢你，感谢你将我从那群坏蛋手里救出来，我感谢你，感谢你收留我六年，感谢你供我念书，感谢你每月都给我生活费，感谢你给我买了那么多漂亮的衣服穿，感谢你让我可以自由地出处琴房，感觉你让我可以随意动她的竖琴，感谢你，感谢你，跟我领结婚证，阴差阳错的，又跟我在一起生活了几个月，让我做了一场公主的梦，虽然，虽然，这梦很短，可是我依然感谢你！”
男人面无表情地听着，半晌，很平静地回复她，“你不用感谢我，虽然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养了你，但我也利用了你，利用了你姐姐，算是相抵了！”
“相抵？这相抵得了吗？”宋念念一脸痛苦地望着他，精致的五官纠结地地皱成了一团，她声音轻轻的，像是在梦呓那般，“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从你把我带进这个家的那一刻起，我就病了，再也好不了了。”
声音虽然很轻，但战北骁还是听到了，他没有说什么，就只是半眯起眸子看着她，须臾，悄无生息地点了支烟坐着，时不时地吸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