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归处

第133章归处

“身体所有的力量燃烧殆尽，精神也逐渐走向奔溃了吗？”楚风目光扫过李秋水，发现她此刻已经油尽灯枯，之所以对一切视若无睹的自言自语，不过是回光返照。

倒是旁边的天山童姥，由于唯我独尊功还没有大成，还有一部分元气仍锁定在身体深处，并没有被施展秘法的延伸作用引动，状态看起来要好上些。

不过也只是苟延残喘一阵，依旧无法阻挡死亡的降临。

李秋水仍在喃喃自语，如疯似魔，已经陷入自我意识的世界中了，“师兄，若不是你痴迷那冰冷的玉像，我吃醋与你闹翻，又怎会有后来之事？你知道吗？我虽然找了许多俊美少年，在你面前跟他们快活，让你怒火中烧。但是你又怎会知道，在你一怒而去，再也不回来，那些俊美少年都给我一个个杀了沉在湖底。你可知道，我没有……”

“哇！”

说到此处，李秋水心伤引动内伤，再也撑不下去地吐出一口鲜血，轰然一声倒地。

王语嫣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祖母，你没事吧？”

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将往地上倒去的李秋水扶住。

“好虚弱！”

粗糙的肌肤触感，黯淡的肤色，让王语嫣感到十分不妙。

在扶住李秋水的下一刻，就急忙将真气朝李秋水注入，试图改变她此刻糟糕的状态。

然而，即便同为小无相神功的真气，几乎是畅通无阻的，王语嫣使劲浑身解数，依旧止不住李秋水那一口本命元气消散后，身体的迅速老化以及生命力流逝。

楚风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心头嗤笑，“李秋水啊李秋水，到老了还不明白吗？有些底线是一旦打开，便远也不可能回头的了。以无崖子那家伙的骄傲，怎么可能融忍一道绿光在自己脑袋上戴着呢？当初，如果不是他心中恐怕还爱着你，早把你给杀了！”

虽然无崖子的武功不一定是逍遥派三人中的最强，但是北冥神功天然克制内功，还有那几乎打不死的北冥重生。

李秋水和天山童姥即便招式精妙，但是而逍遥派武功的威力都是建立在内功上的，天然就被无崖子克制。

如果生死相搏，相信最后活下来的一定会是无崖子。

大概北冥神功之所以成为掌门专属，也是因为这一点吧。

另一边，王语嫣即便使劲浑身解数，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秋水在油尽灯枯中，一头乌黑的华发化为银丝，娇容美丽的一张脸逐渐布满惨白死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死了。

“祖母，你这是怎么了？”

王语嫣依旧不忘为李秋水注入一口醇厚真气维持生命。

“语……语嫣……”

李秋水面色稍缓。

看着近在咫尺的王语嫣，自己现在的状态如何，她最清楚不过了。

李秋水虚弱的摇了摇头道，“够了，你不要浪费真气了，就这样什么也不用想的躺下去对我也好。”

天山童姥也在这时，撑不住息跌坐在地上。

楚风好歹也与她有旧，当即想也不想的将她扶住，一抹先天元气仿佛化作沙地里的甘泉，注入天山童姥体内。

“这是……”

天山童姥神色一轻，就地盘膝坐起。

就好像油尽灯枯的灯火，忽然一根油管朝它开了一个口子，源源不绝为它注入力量，并以此将身体里未尽的元气提炼，通入四肢百骸弥补身体亏损。

逍遥派武功一气不灭，便可不死。

天山童姥不过转眼气色就好了起来，气息逐渐平稳。

王语嫣看着欲言又止的李秋水，微微一怔，并没有注意到旁边天山童姥的变化。

她紧紧抓住李秋水的手，轻轻一叹道，“祖母，你不要说话。”

“语嫣，我对不起青萝，我……”

李秋水目光黯淡，回忆自己一身，虽然武功超然江湖，但是曾经的种种，却让她无法面对最近的王语嫣，以及一走了之，被她抛弃了的李青萝。

真气是精气神的延伸产物，当李秋水心灵发生巨大变化时，修炼同种真气并气息连在一起的王语嫣，心中立即有所触动。

“祖母是在懊悔当年抛弃母亲的事吗？不过，母亲若是知道祖母因为这个就放弃一切赴死，也不会怪你的。”

王语嫣思绪在心头乱飞，手里却没有丝毫的听停顿，在连忙朝李秋水体内输入更多的真气。

然而，就像一个破碗永远也没有装不满。

此刻无所不能的小无相真气，在李秋水体内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连一点反馈都没有出现。

李秋水身体就像一片残破的死海，即便融入再多的真气也依旧无济于事，看不到一丝弥补的可能。

“我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师兄，待我……我一死之后，就把我烧了，以骨灰之身再见他们一眼吧？”

李秋水断断续续的说道。

原本还有几分昔日的强盛，也气息渐渐远去而消散。

王语嫣无可奈何的悲伤道，“祖母，难道没办法了吗？”

“逍遥派无论哪一脉，所修都是一口元气，当元气消亡之时，也是人亡之时。就如面对山塌地陷的天灾，人的力量没有任何意义。即便你拥有再多的真气，也不过是拖延死亡的时间罢了。”

李秋水喃喃自语，“语嫣，我已经活够了，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我这一生真的好累好累……”

在生死来临之际，李秋水看到了一些平日里她完全无法没有注意到的东西，身上气息渐渐缥缈起来。

王语嫣感到一抹心暖，下意识抬头看向身后的楚风，目光中满是哀求，“楚大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