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天道似狗

武道有桎梏，武道者，无人能真正超脱凡俗武境，就连当年的十圣也不过是大天位的巅峰，其实只是半圣而已。然而冥九龄以凡人开辟了另一条道路，这条道路突破了武道的桎梏，足可以逆天。

而他带走那十三根冥族的圣骨，是凡道的传承，是超脱武道的关键。

但天道不会容他，冥九龄也不知道那天道是什么。

但冥九龄隐约猜到了，是一个曾经超脱凡俗的人，他将凡俗禁锢起来了，不准许再有人突破凡俗。

这个人不允许凡道的传承，不允许那十三根圣骨发扬它们的威力。

所以济沧海，冥九龄的儿子，成为了那个代替上天意志的人，要毁灭这十三根圣骨。

秦枫愣愣的听着，这一切如梦如幻一般，对于他来说，这一千年，仿佛一个梦，一个被设计好的梦，让他太过惊骇了。

听济沧海讲完这一切，秦枫终于说话了，声音很平淡，问的问题很简单。

“你是老师的孩子？”

“是的，我是他的儿子，但他却不是我的父亲。”济沧海说道。

秦枫点了点头，他懂得这句话的意思，不管冥九龄当初知不知道济沧海的身份，他一直把济沧海当做自己的孩子，但济沧海却从未把冥九龄当做自己的父亲。

或许是因为齐青，或许是因为济沧海的母亲，但秦枫却不愿听这些，因为那血缘之亲，父子之情是真真切切的。

就算再大的仇恨，冥九龄都是济沧海的父亲。

为什么一个人会对自己的亲人抱着如此大的仇恨，计划了几十年，为的就是杀了自己的父亲。

……

秦枫想不通，也不再想，继续问道：“千年前那场大战，与你有关，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联合十圣后人，组织所有正道……”

济沧海点了点头，笑道：“怎么想为老大他们报仇？”

“但你觉得，以你如今的凡道修为，能是我的对手吗？你应该知道半圣与俗世武道的区别！”济沧海轻轻一笑。

他这一笑看似好心的劝慰，实际上是至强者对于弱者的不屑。

但秦枫知道，这种不屑很正常，一个天下最强者，一个可以称得上圣的人，对于苍生万物，皆存藐视之心。

一个可以只手遮天的人，会在乎一颗种子，一只蚂蚁能否见着天日吗？

答案是，自然不会。

只有地上的人才会关注地上的事，天上的人看的是天上天。

天上的人无视秦枫，可不代表他就看的起天上的人，也不代表他没有挑战天道的志气。

他将天阙剑上的血肉抖落，他周身一道赤红的火焰缓缓燃烧起来，那漫天降下的血雨在他的上空很远处便被无尽的热气烤成虚无。

他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站在高空之中的人。

千年过去，他依旧容颜如旧，一身白衣飘飘，一袭长发飘飞，一柄长剑在手，毫不飘逸，好不似仙神。

秦枫淡然一笑，说道：“你相信吗，这一千年的时光磨砺了我，这一千年的痛苦我独自承受了。人们都说滴水穿石，再尖锐的棱角都能被流水磨平，莫得光滑无比。

然而我却是个例外，我是一颗永远不能被磨平的顽石，就算再经历一万年，我依旧是我，嫉恶如仇，就算天道想要来磨平我，我已经会用满身的棱角刺得天道退缩，然后大笑着看天道似狗，看万物复苏！”

秦枫笑道，双目中有两道火光如炬，火光如流，缓缓升起的风吹拂到秦枫的身后，拉的很长，如同一尊火神。

此时那尸山人海中，几个女子几个青年站在后方，盯着少年。

他们是拿着一柄落英剑的秦若兰，是执着一柄冰霜剑的上官婉儿，是一身黑色锦衣的叶清秋，是周身漂浮着梨花的云晴雪，是黑矮的吴长胜，是冯春，是霍获。

尸山尸海里，还有几位老者，几位中年。

有人穿着富丽堂皇，他们是皇族，有靖王，还有那位青云帝国的皇帝，叶清秋的父亲。

有人拿着酒壶，满面血污，饮下一口老酒，压制心头翻腾的血气。

他们是上官云烈、云舟子、风林火山阴雷六长老，还有昆仑墟陶墟主。

而此时老陶的身旁站着一个青年，他身旁牵着一头乌黑的马，这匹马他曾经扛上昆仑墟，如今他骑着来到了这里，他要见识一下那个跟他一样扛马上山的少年。

当众人看到天空之中那屹立不倒的龙尸时，他们都怀疑，这是少年杀的吗。

但那时他们亲眼所见，一剑裂苍穹。就是天阙剑灭了深狱黑龙。

这深狱黑龙都让他们惊心动魄，而那龙尸之上的人，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卑微，卑微如蝼蚁。

他们在想，那个人或许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足以让他们消失在这一方天地间。

永远的消失。

他们不得不低下头去，这是对于强者不得不的尊重，饶是他们谁心中都有尊严与傲气，他们也无奈的低下了头。

然而他们很惊讶，那个拿着剑的少年，才十七岁，为什么可以直视天一样的强者。

是他的天阙剑让他有这样的底气吗？

是他满目的流火让他可以无视这一切吗？

还是他曾经就是一个和强者平起平坐的人，所以他才能直视济沧海。

直到他们想起济沧海之前叫那少年为小十三的时候，他们的脑海里才胡乱想着。

十三，这个数字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