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萧墙乱、知情人
众人七嘴八舌,叱骂嚣嚣,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曲弱凌手下不堪其辱,纷纷抽取兵器便欲上前,曲弱凌紧忙伸手将其拦下,扫视一眼众人,冷声道:“诸位同袍,我迷魂堂行事一向我行我素,独来独往,鲜少与各位攀搭瓜葛,今日诸位舌绽莲花,将我曲弱凌以及迷魂堂众同袍骂的体无完肤,颜面扫地,想来也是积郁已久,心中早有怨愤了。”
曲弱凌说完傲然冷笑,十分蔑视的再看一眼众人,朗声道:“今日门下之难,却属我山宗百年不遇的奇耻大辱,按说诸位护宗心切实数难得好事,我曲弱凌及迷魂堂本该举双手赞成,可是······”
曲弱凌说着突然眼射寒光,骤然拔高声音,厉声喝道:“可是曲某有些糊涂,不知诸位一心想护的是哪一宗?”
众人闻言俱是一愣,继而有人大声讥笑道:“姓曲的,你是不是孤僻久了,脑子不灵光了,为何会问出如此可笑的问题?”
话音一落,又有人道:“就是!就是!我们一腔热血、同仇敌忾,想护的自然是我临叶山骊山宗喽,哪还有别的宗门?”
又有人道:“不对!二位,你们都误会曲堂主的意思了,依在下愚见,他所说的哪一宗一定令有所指。”
话音刚落就听又有一人双手连击,高声喝道:“不错!不错!我终于明白了,诸位同袍,都请冷静想想,难怪这吃里扒外的曲堂主一直与我等格格不入,原来他见我老、少宗主失踪日久,心中早有叛逆之心。今日他勾引外贼,闯我宗门,杀我堂主,一切种种不都摆明了是想推到宗门重立山头吗?”
此话一出,众人立时骇然怒骂,声浪如潮,振聋发聩。
“无耻混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敢如此信口胡诌、胡说八道?”
“住嘴,逆贼恶毒,自己贼心逆乱,居心不良,竟还倒打一耙,恶言亵渎我曲堂主,弟兄们,咱迷魂堂岂能饶他?”
“杀!杀!杀!”
“······”
迷魂堂门人义愤填膺,各举刀剑,再次向前扑去,任由曲弱凌如何喝止尽都充耳不闻,依然故我。
“杀!杀!杀!”
骊山宗其他堂口门人亦都抄兵器,挺身上前,寸步不让,怒目汹汹。
曲弱凌一见大战一触即发,心中焦急万分,随即怒喝一声,跳在两方中间,袍袖一挥,同时击飞刚刚刀剑相交的边同袍,怒声喝道:“都给老子住手?”
迷魂堂弟子十分不解,一见堂主发怒,立时惶然后撤,纷纷喊道:“堂主?”
其余堂口的门人则骤然哄笑,舞刀弄剑,气势嚣张,有人恶声叱道:“逆贼,还有何话说?你难道是怕了吗?”
那人话音未落更有数人随之附和,言语讥笑,甚是狂妄。
曲弱凌心中愤恨,伸手抢过一个门人的长剑,身影一闪,冲入人丛,连斩二人首级,纵身跃回原位,怒声道:“曲某一心念着骊山宗的千秋基业,强言欢笑,与尔等开言相见,可尔等字字污蔑,恶意中伤,颠倒黑白,难道真觉得我曲弱凌和我迷魂堂是好欺负的吗?”
众人见曲弱凌猝然出手,狠戾老辣,俱都心头一沉,那嚣张气焰亦也随之减了不少。
片刻沉静,又有人仗着胆子闷声道:“姓曲的,你休要仗势猖狂,一会儿等我掌宗执事老爷来了,必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不可。”
曲弱凌闻言冷笑不语,有人一见随之附和道:“不错!姓曲的,你若识趣儿便赶紧带着你迷魂堂下的一众逆贼束手被缚,跪在天井等候老爷发落,不然后悔可就晚了。”
众人之中自有与曲弱凌等人相好的同袍,一听这话亦也愁眉苦脸的高声喊道:“曲兄,你就莫再固执了,想我大伙都属同袍一脉,今两位宗主失踪多年,骊山宗一直群龙无首,堂堂基业总不能一直都这般浪荡浮萍,风雨飘摇吧!”
话音落处,又有人道:“就是,曲大哥,你就听兄弟们一句劝吧,山宗易主,改旗易帜不过是早晚的事,咱骊山宗不管谁当家做主,只要永保基业不毁,你迷魂堂百年昌盛不败,那还不都是一样儿?”
曲弱凌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铁青,怒而掷剑,骇得众人慌忙向后退出数步,心际惶惶,不寒而栗。
曲弱凌用手指着众人半晌瑟瑟,终于牙关一咬,恶声道:“你们这帮······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亏老宗主和少宗主在时那般待你们,如今风向一转,你们便都转投火应吾那恶贼的足下,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竟然还有脸说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言,尔等良心何在?我曲弱凌又怎能与尔等畜生同类为伍?”
话音一落身后门人俱都振臂高呼,惹得岳霖悠然亦也跟着一起喝喊道:“好!”
曲弱凌说完,众人片刻安宁,有又人大声道:“曲弱凌,你这逆贼,少在这里假装忠义,如今骊山宗必然要分出个左右清白,看你这意思是铁了心要与我执事老爷作对到底喽?”
曲弱凌再发一声冷笑,掷地有声的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众人一听又起喧嚣,有人大声道:“弟兄们,逆贼顽固不化,誓死作乱,我等山宗门人岂能由他任意妄为,为我山宗正义,还不与他拼了?”
此话一说,众人顿时义愤难耐,各举刀剑再次蜂拥而上。
就在双方刚要交兵互斗的千钧一发,突听房舍中传来火应吾一声凄厉的呐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冲破诡异封印,再也不用继续保持举手直立的造型在那屋中独自静默了。
“执事老爷?”
众人听见喊声尽皆骇然,有人反映快捷,率先撤下刀剑,转身疾去,大声呐喊,其余人等一见不甘人后,俱都丢刀弃剑,争相奔向房舍,全然忘了眼前的杀斗之事。
异变陡生,曲弱凌及其手下茫然不解,高举兵器迟迟未肯放下,只顾目光凌厉,紧紧盯视着那一群无耻拥趸们的浮夸、做作的忧念之色,嗤之以鼻,无比厌弃。
火应吾满心沮丧,气急败坏,他大步迎着门外争相扑来的一众手下,厉声呵斥道:“混账!吵闹什么?”
众人一听紧忙止步,慌张跪拜。
火应吾站到众人眼前还想喝骂,但目光一转看见曲弱凌等人,不由眉头紧蹙,脸上拂过一丝愤怒。
其时有人谄媚上报,道:“启禀执事老爷,刚刚曲弱凌以及迷魂堂一党逆贼勾结外贼,意欲逆上作乱,所以我等······”
那人说着突见火应吾脸色变冷,不禁心下骇然,紧忙住嘴低头,不敢再继续往下说去。
火应吾盯着曲弱凌,猝然冷笑,心中忖道:无耻匹夫,你不过是仗着自家老子与那老宗主有些交情,所以才敢在这骊山宗里、在我火应吾面前嚣张傲慢,特立独行。今下,老、少宗主早已废去,我火应吾要执掌骊山宗上下的生杀大权。我倒要看看,没了大树靠山的荫蔽,你曲弱凌还能嚣张的几事。
火应吾思忖一歇,眉头顿展,大声喝开众人,阔步奔向曲弱凌等人。
蓦地。
火应吾一眼瞥见屋舍檐下并排而立的十三、岳霖独意二人,待他再见那两个被搀着、奄奄一息的身影,不禁暗叫一声,骤然止步,继而脸色煞白,浑身瑟瑟,一缕不安倏然浮上心头,隐隐的,竟生出了浓浓的怯意。
曲弱凌一见火应吾如此神情,还当他心生了惧意,于是纵声冷笑,上前两步,怒声叱道:“执事老爷?哈哈,火应吾,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今我老少宗主莫名失踪,生死未卜,你身为掌宗执事,不但不想如何寻找、救护,却一心培植自己羽翼,胆敢妄称自己老爷,你究竟意欲何为?”
火应吾紧紧盯着十三二人搀扶的人影,莫名冷笑,道:“姓曲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怎知两位宗主失踪,我火应吾没有尽心寻找?你又凭什么说我一心培植自己羽翼?证据呢?”
火应吾说着,目露凶光,猝然瞪向曲弱凌,咬牙切齿的道:“自两位宗主失踪之后,我火某一心扑在骊山宗的大小事务之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倒是你,一个堂堂的迷魂堂堂主,你又为此作了什么?”
曲弱凌一呆,道:“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