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诩酒鬼、终得见
魔格野二人将信将疑,远远避退,老妇不以违忤,倏然苦笑,只顾自的道:“小娃娃不醒事,只知儿女情长、爱恨绵绵,又怎知这世事艰辛,福祸凶险,性命之虞。”小鹀心中气恼,一听这话,紧忙道:“胡说八道,原来就你明白,别人都是傻瓜吗?”
魔格野苦笑,您忙揽紧小鹀,微笑示意她莫再打断老妇,且听她如何辨说。
老妇盯着小鹀,悠然诡笑,道:“小蹄子,牙尖嘴利,你倒是活转过来了。不错,世人都是傻瓜,唯有奶奶我是个明白人。”
小鹀愤愤,本想再出讥笑之言,终被魔格野给阻了下来。
老妇略一沉吟,继续道:“你们也别不服气,相当初我之幼年亦也生的枝头花俏,美丽动人。”
魔格野一听暗自失笑,可脸上却罩满寒霜,冷声制止道:“休啰唆,说正事!”
老妇讪讪,道:“对!说正事!”说着,目光一冷,沉下面容,道:“奶奶我天生异丙,能够未卜先知,所以——”
魔格野闻言又偷偷窃笑,暗忖:你这矮丑妇也真是厚脸皮,若说未卜先知的本事,谁还能比的过老丐时八音前辈?
一想到此处,那人的身影又浮现眼前,情绪倏然低落,眼眶温润,差一差又自落下泪来,紧忙将头一偏,强自忍耐,可那挥之不去的身影强势霸占心头,痛亦向往着——他怎会突然变瘦了?
老妇继续道:“我掐指一算,提前知查,这青都地界大难将临!”
小鹀瞪了一眼老妇,道:“你少危言耸听,胡说八道,好好的青都怎会大难将临?这又与我姊妹有何干系?”
老妇一听兴致突然高昂,欢声道:“对对对!小丫头,就是这样谈话才有趣味,你问得好!”说着,她挺身站起,慢悠悠的走到魔格野面前,上下看了两眼,道:“你这小蹄子又在胡思乱想什么?难道一个臭男人比这灾难降临、祸在眼前还重要?”
魔格野强颜一笑,道:“不错,你人丑貌陋,又怎知人世之情,于我来说,世间一切都抵不过我对他的悠悠情愫。”
魔格野说完,情绪又自低沉,心中暗道:“只不过,他不懂珍惜,胡乱挥霍,往后之路该如何继续,可真是恼人不浅。”
老妇紧紧逼视魔格野突然放声狂笑,道:“小蹄子,你才吃了几年盐巴,竟然说我不知人世之情?”
话音落地,伸手抓起魔格野,纵身一跃,倏然到了达幕城的街头尽处,用手一指正禹禹独行出城的一个身影,道:“你瞪大眼睛,看仔细了,那个痴汉恋我千年,不弃不离,比狗皮膏药还要粘人,我说地牢安全就是为了躲避他的纠缠。若说他寻我之苦,多少也是可怜,只不过,谁叫他当初对我不好,这活该是他的报应。”
魔格野望着那隐约模糊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人,高声喝喊,道:“我是酒鬼?”
老妇一愣,道:“你这小蹄子,乱吼乱叫什么?是不是酒鬼,自己知道就是,何故拿来满街乱喊,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么?”
魔格野瞥了她一眼,不予理会,继续冲那背影喊道:“我是酒鬼?!”
老妇突有所悟,叫声不好,紧忙拉起魔格野,转身便走,岂料,惊惶一霎,眼前突然现出一个巨大的酒葫芦,牢牢阻住去路,急的老妇怒骂一声,刚要咆哮就见那远去之人已然站在眼前。
魔格野望着老人,一脸瞠目,道:“老头,果真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老人望着魔格野,倏然大笑,道:“我是酒鬼,天下遨游,想到哪里便到哪里。”
魔格野见老人大笑,洒脱爽朗,自己亦也受其感染,跟着笑了起来。
老妇一见二人熟络如此,先是讶异,继而慌张,趁二人不备紧忙转身,就听老人突然敛笑,大声道:“站住!”
老妇戛然止步,木然呆立。
老人收了酒葫芦,快步走到老妇跟前,上上下下的看了几眼,突然叱道:“这许多年,耗我无尽心血,四方寻你,不想你竟躲在这达幕城里,你······你······”
老妇倏然昂头,身子随之长高,竟生生的高了老人一头,她目光如刀,紧紧逼视老人,冷笑两声,突然冲冲大怒道:“什么?什么?你什么?你个老东西,谁叫你寻我了?你不是气我、恼我、怨恨我不与你一同进餐么?你还吼我?你可真是大本事,吼我啊?谁怕谁?”
老人一听这话登时慌张起来,温声细语道:“紫妤啊,这么多年过去,你为何还对此事念念不忘?难道这些年对我的折磨还不够吗?”
老妇放声冷笑,道:“你伤我太深,早已心如死灰,我又对你有何折磨?”
老人紧忙道:“这些年,你避而不见,生死未卜,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为了求得你的原谅,我竟然学会了······学会了饮酒,并且终日不辍,你若不信,我这就饮给你看。”
老人说着,取来酒葫芦,打去印封,张口豪饮起来,咕嘟有声。
老妇一见眼中登时现出泪花,但嘴里却冷声道:“少来装模作样,你便是学会了饮酒,我也不会原谅你,你给我记住了,当初吼我,那是天的罪过,永世不可原谅,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老妇说完,怒气不消,拉紧魔格野还欲离去,就见老人突然双膝一弯跪在眼前,凄声道:“紫妤,你还要怎样?我都给你跪下来,还不行吗?”
魔格野一直静静旁观,约略知道了二人之间的嫌隙,眼前老人异常举动,骇得她大吃一惊,紧忙甩开老妇去搀老人,道:“老头,你这是作甚,有什么话起来说啊?”
老妇一脸讶异的盯着魔格野,见她将老人搀起,怒气更胜,一把将她推开,怒声吼道:“小蹄子,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难道不知道臭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吗?你为何要拦他下跪?他与你有何干系?”
魔格野扶着老人站稳,冲老妇淡淡一笑,道:“矮丑婆,你吼什么吼?”
老人一听魔格野称呼老妇‘矮丑婆’登时脸色一变,紧忙伸手将她推开,冷声道;“小丫头,你说话最好小心些,为何要称我紫妤为矮丑婆,她分明长的漂亮、得体、大方,是个绝世难得的大美人!”说着,伸手便出搀扶老妇。
老妇满脸嫌弃,用力打开老人的手,恶声道:“少来惺惺作态,你这个可恶的老东西,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
魔格野猝然失笑,怒声道:“你们两个老东西还真是天生一对儿,我好意帮助,你们却倒打一耙,怪我满身不是,哈哈,我还真是狗咬吕洞宾,多此一举了!”
魔格野说完怒而转身,向着达幕城中走去,这条路她曾来过,伤心无助的跌倒过,更在这条路上感到了一生从未有过的寒凉绝望。好在,一切都已过去,只是,那路还在脚下,必须得咬牙继续向前,不然,一定无法到达自己该去的地方。
“小蹄子?”
“小丫头?”
“都怪你!”
“都怪你!”
老人和老妇同时呼喊、同时埋怨、同时快步赶上魔格野,伸手阻住去路。
“你们还想如何?难道夫妻同心,联手欺我吗?”
魔格野满是戒备的盯着二人,怒声叱道。
老人一听紧忙笑着解释,道:“小丫头,这可说笑了,我们夫妇又不是糊涂人,你的一番好意,我二人感激都还不及,又哪敢联手欺你?”
魔格野故作怒意不消,冷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