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空难
飞往n市的飞机快要起飞了，牛飞坐在自己的位置长吁一口气，总算没有错过。庆幸这趟航班又因为一些事情延误了，不然还真赶不上了。刚落座的牛飞注意到左手边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女孩，她酒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正靠在座位上小憩，像极了咖啡馆那个女孩。只是牛飞不敢肯定，因为她带着大号眼罩，完全看不清面容。而右手边隔邻的两个位置还空着。
“这里！”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映入牛飞眼前。下一秒钟，两人眼神相对，都愣了数秒之久，而后是不知所措的尴尬。
牛飞的前女友叶菱秋，那个曾经如胶似漆，最后却无由离开的人。
她坐在牛飞右手边的位置，牛飞注意到她身旁还有一个男人。西装革履，阳光英俊，单看其手腕上的阿玛尼限量级手表便知他是一个有钱人。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氛围，你和你的前女友坐在同一架班机上，还是相邻的两个座位。
对于那段历史，牛飞一直不愿想起。那是大学时的盛夏，两人在学校的小花园相识，在漫长的相知中开始相爱。曾相约着纵使繁花落尽亦不分离，可最后的结局就如同许多情侣一样，只留下一许看似美好的回忆。
分手的时候是在牛飞参军一年之后，那几天叶菱秋有些不对劲，总紧锁着眉头一副心事盎然的样子，牛飞问她她也不说。那时牛飞正因表现优异，要调离到另一个部队去，事物繁忙也没有多问。直到同样的盛夏，她给牛飞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简短到只有我们分手吧五个字，吝啬到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收到短信的牛飞充满疑问和茫然，可就当牛飞想找叶菱秋问清楚的时候，他才发现她和她的家人全都不见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而今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再次相遇，那些当初的疑问又再次萌生，可似乎已经没有问出口的必要了。
“那个，你现在还好吗？”终究是叶菱秋先开了口。
“还好，你呢？”牛飞淡然一笑。
“我很好。”
毫无营养的对话，就如同今天天气好好一样。问过之后，彼此又陷入长时间的尴尬。牛飞测过头打量着叶菱秋，她简短的波波头包裹着一张清秀的脸，少了些青涩，多了些成熟的韵味。或许她真的过得很好吧。
“菱秋，你朋友吗？怎么不介绍一下。”叶菱秋身旁的男人温和的说道，并冲牛飞笑了笑。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举手投足间一看就是个很有教养的富家公子。
“他是。。。”叶菱秋不知该如何介绍，一时踌躇间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菱秋大学的同学，我叫牛飞。”为了不让叶菱秋为难，牛飞还是先开了口。
“噢，你就是牛飞，我听菱秋说起过你，幸会幸会。我叫叶海，刚和菱秋在这边举行完婚礼，没想到能在回国的飞机上碰到你，实在是太巧了，要是早些遇见就好了，这样还能请你喝杯喜酒。”叶海的笑容如沐春风，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可是牛飞发现，叶海在说第一个噢字的时候眼中分明闪过了一丝凌厉。他对自己有敌意，这是牛飞的第一感觉。可是牛飞从未与这个叫叶海的男人有过交际，他为何会有敌意，难道他知道自己是菱秋的前男友？
她已经结婚了，牛飞突然有些落寞。这种感觉突如其来，不知何故，挡也挡不住。难道我还在期待着什么？牛飞自嘲的一笑，说道；“真是遗憾，不过还是先恭喜你们了。”
“谢谢，对了，你结婚了没有？”叶海面带微笑的问道。
在旁人看来，就如同老朋友在问候。可牛飞听起来总感觉这话带着刺，像是嘲讽，不知是那个眼神先入为主影响了牛飞的感官还是如何，总觉得不舒服。
“我还没。。”
“老公，你在和谁说话呢，好吵。”牛飞正准备回答的时候，一个突然的声音响起。坐在牛飞左侧的女孩不知何时醒了，她伸了伸懒腰，慵懒的声音很是清脆动听。
她摘下了眼罩，赫然就是咖啡馆里的女孩沙莎。
牛飞茫然地看着沙莎，一脸不可置信。这妮子怎么在这儿，还叫老公。他冲着菱秋和叶海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小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这架飞机又不是你家的。我回国去玩不可以吗？”沙莎扇动着小巧的鼻翼，一脸轻巧地回道。
“美女，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垂涎我的美色，故意跟着我的，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切，少臭美了，就你这幅德行不知哪儿来的自信。枉我还怕你在你的前女友面前丢了面子，屈尊喊了你一句老公，你占了莫大的便宜还说我对你有企图。”
“等等，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前女友？”
“哼，瞧你看她时那幽怨的小眼神，跟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傻子都看得出来。”
牛飞一愣，双手捂着脸。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
其实牛飞真倒是冤枉沙莎了。沙莎正好是想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定了当天的机票，只是巧在提前认识了而已。
两人小声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在外人看来倒真像是一对亲密的情侣。
“他也结婚了。”叶菱秋看着亲昵的两人，心中突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就如同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你要不回来了，而他再也不属于你。
“怎么，还在对他念念不忘么？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叶海的声音突然在菱秋耳边响起，声音如同寒冰。
菱秋身体一颤，迎上他的目光却看到的是一张温和的脸。她想起了那些事情，只好低着回答；“我没忘。”
“那就好！”
夕阳的余辉将万里云层染得霞红漫天。飞机穿越过火红的云层，就如同一叶扁舟在海中荡漾，显得那么渺小。
而飞机中的牛飞和沙莎两人臭味相投，这没多久就熟络得如同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两人天南地北的聊了许久，直到都觉得累了才停下话匣子。
沙莎又带起了她的大号眼罩，依靠在座椅上小憩。而牛飞看着机窗外已经漆黑的夜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飞机一阵剧烈的抖动惊醒了所有休息的乘客，这阵抖动很短暂，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结束了。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慌张的神色，开始骚动不安。
“怎么回事？”所有乘客几乎都在问同一个问题。
飞机上的广播及时响起机长宽慰乘客的声音，漂亮的空姐也在人群中走动安抚众人。
官方的解释是，这次抖动是气流颠簸，并没有危险。一些常坐飞机的乘客已经安静下来，四周很快就归于平静。
而牛飞脸上的慌张却还未退却。
莎莎看出了牛飞的不安，出言说道；“你不用紧张，飞机的事故率是所有交通工具中最低的，我们不会那么倒霉的。”
而牛飞还是心安不下来。
牛飞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的脑海中无故浮现出幼年时那个老道士的样子，很是诡异。牛飞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想起老道士，但此时他无暇去估计这些了。因为他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就仿佛有什么灾难即将降临。他双手死死抓住安全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砰地一声巨响传来，机舱内的所有灯光突然全部熄灭。紧接着就是整个人失去重心开始下坠，刚开始下坠的速度还很缓慢，片刻之后便开始急剧，开始旋转。
机舱内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有惊呼，有惨叫，还有物体碰撞的声音。不时有东西撞在身上，或人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