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栽赃

牛飞漫步于繁华的街道上，与那些匆匆行人擦肩而过。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地前行，不知道去往何处，也不知从哪里来。牛飞何尝不明白洁曦公主的情意，他的本质里也不想让洁曦难过。如果没有玉儿的出现，或许，在某年某天一定回去找她。可是，事情发生了变化，他伤害了玉儿，即便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那也是伤害，他不能抛弃玉儿，必须要对她负责，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至于三妻四妾，那是旧社会封建思想，牛飞没有想过。而洁曦是高贵的公主出生，岂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哎，看来只能对不起曦儿了。”牛飞如此想到，正准备回去将事情说清楚时，却感觉身体有了异样——要突破了。

牛飞心中震惊，自己这修炼速度也太快了，才两月不到修为又要提升了，这是什么情况。要知道，很多人花上数十上百年境界才有所提升，而自己，从天柱山到此，不过一年多的功夫，竟然从化灵为气之境晋升到了施化天中期，而且如果感知没有错的话，自己很快便会突破至施化天后期，这实在是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

牛飞快步朝城外走去，出城后使用虚空剑诀的身法再配上御风术，很快便飞到一处无人的树林，然后盘膝而坐，查看自身的情况。

灵台内，九劫之气与血魔之气相交，形成一个太极八卦形状。让牛飞奇怪的是，这些天以来，自己根本就没有修炼过血魔大法，而血魔之气竟然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滋长，若不是坚持不懈地修炼九劫功法，恐怕血魔之气将再次把九劫之气挤压出去。而且，正因为血魔之气的膨胀，牛飞的修行速度才如此之快，但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就不为人知了。

“这是怎么回事。”牛飞吓了一跳，血魔之气蔓延的速度太过吓人，长此以往，如若有朝一日九劫功法修炼怠慢了，血魔之气必然会将九劫气息蚕食殆尽，到那个时候，将失去自我，一念成魔。

逍遥当年的劝告如今快要成真了，牛飞不知道魔是什么样子，也从未听人提起过，但一定不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看来，得去找逍遥问问解救的办法了。”牛飞如是想到，再次观察体内时，却发现本体虚影变成了三个，三个虚影盘坐成一圈，嘴里皆念着一种晦涩的经文，牛飞知道，这是九劫心经，是第二卷的精华。这种现象，确实是提升修为的前兆。

三个虚影，分别是真我，逝我，道我。三我虚影盘坐，吟唱大道九劫心经，声音如黄钟大吕，响彻整个灵台。牛飞闭目凝神，聆听大道妙法，整个人便如同置身于西天诸佛圣地，庄严而肃穆。又如同置身于空谷之中，幽兰盛开，心旷神怡。

六个时辰后，大道之声渐渐消失，而三我虚影也在一阵缭绕的烟雾中归一，化为本我。牛飞知道，他的境界提升了，踏入了施化天后期，这不仅意味着实力突飞猛进，而劫难也即将降临。

牛飞只感觉四肢百骸都散发着无穷的力量，体内真气浑厚如海，此时，他相信如果再次面对拓跋俊，他能轻易地将其击败，而不仰仗血魔之法。

实力突进后，牛飞的心情一阵舒畅，将那些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长身而起，出来几个时辰了，现在也是时候回去处理私人问题了。

回到玲珑阁时已是三更半夜，三楼依然灯火通明，若琳玉儿丁鹏以及洁曦都端坐着，等牛飞回来。

当牛飞出现的时候，玉儿的眼泪如决堤的河水般翻涌而出，她哭着道：“公子对不起，玉儿是个坏女人，拆散了你和曦儿姐姐。公子放心，玉儿这就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公子面前。”玉儿很自责，将一切过失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她不愿在牛飞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纵然再不舍，也选择了离开。

牛飞看着她哭得如泪人一般，心如刀搅。人们常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有点不确切，因为玉儿是眼泪做的。

牛飞伸手轻柔地抹去她眼角地泪渍，笑着道：“玉儿，你不是说过要一直陪在我身边么？怎么现在要食言了？”

玉儿楚楚可怜地抬头，看着牛飞温文尔雅地笑脸；“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能怪你。”牛飞笑着道，然后转身看着洁曦公主，她有些憔悴，却依然对牛飞露出了笑脸。

她如那年出云王宫盛开的梅花，淡雅而又忧伤。看着这样的她，牛飞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也是个可怜人，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孤苦无依，若是话太重，她会不会太过伤心，从而寻短见？

正在牛飞纠结时，洁曦公主却开口了，她说道；“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为我父王报了仇。其次，是来看看你这位朋友。”

她将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在告诉牛飞，我们只是朋友，所以你也不用为我纠结啦。

“朋友？”牛飞有点错愕，他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来洁曦在强颜欢笑。可看出来了又如何，他不能否认，只能同意朋友这两个字，用这两个字将两人的关系框定。

“是的，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洁曦再次笑着说道。

“是的，我们是朋友。”牛飞点头，心中即便被酸楚填满，依然选择了承认。

两人的笑都有些苦涩，丁鹏和若琳同时叹了一声，也知道牛飞心意已决。可是玉儿却不肯，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牛飞打断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玲珑阁多的是房间，在若琳的安排下，四人都进了自己的房间休息，由于玉儿和牛飞特殊的关系，所以两人在同一间房。

牛飞脱下厚重的外衣，解开发簪，披散着长发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乱糟糟的自己发呆，半天也没说一句话。思绪游离在往事中，从与洁曦的初见，到文瑞阁的旖旎，再到老宅那夜的飞雪，往事如昨，历历在目，豪言壮语成了一纸空谈，而彼此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见牛飞如此，玉儿心都碎了，情不自禁地从背后抱着他，将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带着哭腔说道：“公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玉儿看着好难过。”

牛飞浅笑，拍了拍玉儿的手，道：“现在可以说是我的一颗心都给你了，以后你可要好好服侍我哦。”正如他说的这般，若蓁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再是他的牵挂。现在与洁曦也划清关系了，他将在岁月的流失中忘记那一张张俏脸，从而专心只对玉儿一人。

与此同时，洁曦公主的房间中。她一身雪白，静静地站在窗台前，抬头看着远方天际，裙摆在微风中轻轻飞舞，而月光也映照着她绝美的脸。

截流城的星空在朦胧的烟雨中，繁星点点皆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宫纱，就如同洁曦的眼睛，明亮中却蒙着一层水雾，直到那层水雾化作眼泪，滴在窗台上，滴在她的心里。

次日，才是晨曦伊始，截流城却已经吵杂得如同菜市场一般，无数修士齐聚杨家府邸门前，嚷嚷着要见杨钊义。

这些人的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为了虚空剑而来。虚空剑在上古时期便已名震天下，论知名度早已超越了澜修剑，所以这个时候，天下修士皆暂时性地忘记了牛飞这个人，而是将目光移到虚空剑上。

昨天夜里，四大家族的陈杨两家就虚空剑的归属问题进行了磋商，两家长辈唾沫横飞争论了一宿，谁也不肯相让，眼看两家就要撕破脸皮之时，杨明松倒是提出了个建议。就是选一处两家共主之地，修一藏剑阁，然后将虚空剑寄放其中，由两家派高手守护，若不是生死存亡大计，虚空剑绝不出世。即便出世也是两家共同掌控。

杨明松这个提议得到了两家的赞同，原本要撕破脸的两家，也因为这个提议而牢牢地绑在了一条战船上。当然，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天下人的问题。

就在天下修士在杨府前闹得不可开交之时，陈杨两家家主联袂走了出来。

杨钊义精神不太好，看着门口黑压压地一群人笑着道：“距离拍卖会还有些日子，不知各位今日齐聚我杨府前所谓何事？”

话音刚落，低下就乱成了一锅粥，你一言我一语地同时开口，也不知听谁的好。

杨钊义一个头两个大，压了压手示意安静，过了片刻待人群中安静下来，才说道：“诸位道友，你们不妨选一个代表出来，这样乱遭遭地，我实在不知道听谁的好。”

底下响起一片议论声，片刻之后一个老头子站了出来，杨钊义视之，乃六合派的宿老广易子，在修真界也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辈。

广易子抬头看着杨钊义说道：“杨家主，听闻前些日子你家小子偶得了上古虚空剑，可有此事？”

杨钊义点了点头道：“却有此事。”

广易子道：“虚空剑乃是上古剑仙虚空奇之物，虚空奇乃北部剑派祖师，由此说来，这虚空剑应当是天下人之物，你杨陈二家独吞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诸位道友你们说是不是。”广易子最后一句话是对身后无数修士说的，顿时迎来一片附和声，天下修士皆赞同广易子的说法。

杨钊义和陈家家主陈震古脸色同时一变，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般无耻，随便找了个上不了台面的理由就想来要虚空剑，这不是明抢吗？

修真界就是这个样子，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哪怕是理由说不通，牛头不对马嘴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有个缘由而且天下人都赞同就可以了。

陈震古也是火爆脾气，当下便站了出来，指着广易子的鼻子就骂道：“老匹夫，你好意思说出口，虚空剑乃我陈杨两家发现的，自然是我陈杨两家之物，岂能凭你虚假之言就将虚空剑交出来。”

广易子被骂一顿也不气恼，只是冷冷地盯着陈杨二位家主，道：“如此说来，你们陈杨两家誓要与天下人为敌咯。”

“你。。。”陈震古气得浑身发抖。但眼下的情况确实如此，若不将虚空剑做一个妥善的安置，说不定这些人真要和陈杨两家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