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啧

少女全身布满金色的裂纹，娇弱的身体，几近奔溃。她的眼角泛着泪光，但那却并非是悲伤的泪水。

因为她在笑着，那是发自内心的，最为纯粹，最为灿烂的笑容。

她动了动嘴唇，让那颤抖的轻声，穿越不算漫长，却有如天堑的几十米距离来到他的耳中。

而那顺着少女脸颊滚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了的泪珠，则是她，出于遗憾而流。

“呐，我……很高兴哦……”

黑暗中，悄无声息间，一对黑色的眼瞳猛然睁开。

萧文泉蓦地惊醒，感觉到宛若窒息般的痛苦，稍大口地深吸了几口气。

他沉默，抬头看了一眼时钟。

现在是早上五点半，整个穗边要塞还笼罩在一片夜幕中。

再一次……

不觉间，男人咬紧嘴唇，双拳紧握。

“泉哥哥……”一旁传来的低声，让男人稍微吓了一跳，他这时也才注意到，就在一旁，一对眼瞳在黑暗中已经注视自己许久。

“我，我没事！”少女还没问，萧文泉就紧张地回道。

“又梦见……唐纤妹妹了吗……”江虞坐起来，担心地看着萧文泉，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

萧文泉笑着摆摆手，尽量轻松地笑着：“才没有那回事……只是普通的噩梦罢了！”说时，本下意识想要摸摸鼻子，但抬手便意识到自己动作上的不自然，于是忙该换成抹额头的动作。

“骗人……”江虞咬着嘴唇，低下了脑袋，小声说：“江虞都听见了，刚才泉哥哥一直在喊唐纤姐姐的名字……”

萧文泉脸上强撑的笑容消失了，他微微叹一口气：“那个，别太在意……”

江虞攥紧被子一角，脑袋却垂得更低。

“怎么可能……”少女口中嗫喏的话语，有些难以听清但萧文泉也大致能猜测到内容。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不知道。

“这不是你的错！”萧文泉说：“那是我们的决定，和你无关！”实际上，这样的话，萧文泉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少女强调了。

对于唐纤的死亡，江虞始终怀有极深的愧疚。

“可是……”

“你可别搞错了什么！我们才不完全是为了你才对那个研究所发起攻击的！”萧文泉板着脸，冷声说道：“我们和研究所一直水火不容，他们长期的侵扰，不管是我还是江虞，那个时候也都差不多到了忍受的界限。只是恰好借着你被绑走发作了而已，即使没有你，我们和研究所迟早也会爆发冲突。”

“况且，要不是因为我们的话，你根本也不会被绑走！”萧文泉冷淡地扫了一眼江虞，接着补充道。

少女沉默了许久，随后她抬起眼睑，快速撇了眼维持了长久冰冷表情的某男人。

“傲娇……”

少女轻声，却一语道破，打破了寂静同时也使得萧文泉苦苦支撑的高冷终于难以维持。

“喂，我只是在阐述事……”萧文泉忙要解释。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真是吵死人啦！你以为现在几点啊！”江虞打断了萧文泉，她一面不耐烦地大声抱怨着，一面背对着萧文泉重新躺下。

萧文泉摇摇头，也便不再提这一回事。当背对着自己的少女那边没了声音后，他也便重新躺下，打算在天明之前，再稍微休息片刻。

只是，才缩在怀里躺下，萧文泉便听见赤脚踏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他才要转头查看情况，耳边就先传来了少女命令的声音。

“睡觉！”

萧文泉缩回脑袋，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呼吸都不禁放慢了许多。

被子被掀开了，一丝丝冷风从被子外涌入，而随后，萧文泉背后区域的床铺微微下陷。

他不禁屏住了呼吸，心脏开始狂跳。

难道说，是要……

少女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被窝，却又刻意和萧文泉之间保持着距离，即使不慎有触碰到，也触电般地立即缩了回去。

“切！”萧文泉吐出了憋着的那一口气，当然顺便吐出了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

随后而来的那片寂静，是被萧文泉的惨叫声打破的。

少女拧着男人腰上最柔软的一块肉，用力地转了一圈。

“喂，你干什么啊！”萧文泉大叫着将她的手拍掉，转过身去。

“没什么，只是给变态的泉哥哥施以天罚！”江虞生气地鼓起脸颊，说。

“为什么啊！我又没做什么事！”萧文泉一脸无辜。

“但是你刚才，绝对想入非非了吧！绝对有吧！”江虞戳着萧文泉的胸口，拷问着他的灵魂。

“才，才没有！”即使最终是以相当坚决和笃定的语气做出了回答，但那一瞬的犹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进行掩饰了。

“你刚才还“切”了一下是吧！”江虞继续质问。

“没有！”即使回答的比刚才的还要果断，但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

“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啊！”少女生气地瞪着男人：“人家是来寻求一点点心里安慰的，你却满脑子的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