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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交汇的一瞬间,许冕迅速收回手。

过后,他无法解释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样做贼心虚,仅仅因为谌降的出现么。男生身形颀长,挡住门外透进来的大半自然光,无形之中附加威压,他看着他们,没什么表情,怔了两秒便若无其事地坐回位置,唇线微绷。

许冕转回去也不是不转回去也不是,尴尬地傻在那里。宋惊晚已经彻底阖上眼皮,单手支头,脑袋歪在掌心,脸颊边的软肉微微鼓起。谌降在自顾自地整理资料,忽然擡眸,睃睨他一眼,目光淡、却冻人得很,许冕仓皇起身,借口自己去上厕所。

预备铃打响,其他同学都陆陆续续醒来,边伸着懒腰,个个不情不愿地在课桌里翻找接下来十分钟唱歌时间的歌词纸。这是崇中的脑抽传统,为了让学生在午睡后快速地醒神以达到学习状态,于是领导们决定在下午上课前穿插十分钟的合唱时间,广播站放歌,每班都得跟着唱,至于效果嘛,生灵涂炭的既视感,不亚于丧尸嚎叫。

宋惊晚是从来不唱的,奈何何良波偶尔要来检查,她最多给你站着、拿张纸,然后用纸挡着脸继续小睡,已经成为肌肉习惯。

这次她连正儿八经的歌词纸都不拿,站起来,随手抄了张草稿纸盖在脸上,等到音乐响起,基本也听不到有人在浑水摸鱼地聊天。她感觉旁边像是谁在戳她,不耐烦的,稍稍侧了侧脸,而后眼幕一暗,什么东西伸到自己眉骨上方遮住了光,指腹温凉的压在她额角。

“怎么受伤的?”

谌降询问。

他或轻或重的打着圈揉搓,摁压得很舒服,女孩像猫儿似的渐渐抻平了眉眼,嘟囔:“不是你石头一样硬的下巴给我磕的么。”

谌降沉默了。

“我不背这锅。”

歌曲进行到高潮,宋惊晚总算被音乐振奋得稍许转醒,少女捧着歌词纸,手掌垫脸,歪着脑袋看他,狐狸眼浸润水汽,清冷中又勾出妖媚,“咦?谌降你不是坐我前面嘛。”

他略惩罚性地弹了弹女孩脑壳,“做什么蠢梦呢。”

“我是做了个梦,做了个噩梦。”她楚楚可怜地瘪嘴,“梦到你不是我同桌而变成了我前桌,然后天天仗着个子高故意挡着我不让我看板书,结果我的成绩直线下滑,跌出了十名开外,连坐你后桌都坐不了。”

听上去是挺噩梦的。

不对,我在她梦里就这么阴险小人?

“那只是梦。”谌降说,“转过来。”

宋惊晚听话地转身,和他面对面,背景音是同学们有气无力的念书式唱歌,合起来还没广播声音大,所有人都在埋头专注于歌词,因此无人会注意到最后一排角落,谌降用掌根轻轻抵住宋惊晚额角的红印,“还痛吗?”

声线温柔迂缓,配合手部抚揉的动作,恍惚中竟然有了种自己被别人当作宝贝而珍视的感觉,是父母都鲜少带给她这般温和宠溺。女孩摇了摇头说不痛,谌降问:“那以后痛了还叫别人揉么。”

啊?

她疑惑。

“别人哪有我揉得好。”少年笑了笑,特别臭屁傲娇。

那么,她可以理解为——

别人哪有我对你好么。

唱歌时间结束,预留了五分钟让大家上厕所、准备下午第一堂课需要使用的资料,谌降出去灌水,迎面遇到了洗完手回来的许冕,少年没什么反应,是许冕先叫住他:“谌降......耽误你两三分钟可以吗?”

男生停步,拎着水杯闲哉哉地倚着露台,“行。”

许冕望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承认,自己没有谌降帅,没有谌降有魅力,他性格懦弱胆怯,没有谌降过得恣意张扬,也不如他,会想法子去争取喜欢的人、热爱的事情,自己只会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听任命运的安排。

“你是不是喜欢宋惊晚?”

十一月的风已然刺骨,谌降回答他的话很拽,“你自己喜欢为什么要管我喜不喜欢?我回答不喜欢你就会放弃么。”

许冕想证实的只有这件事,所以,谌降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并不知道。直到穿堂风冰冷地拍在脸上,冻得他耳根生红,才恍然回神。

不会。

男生在心里默念。

周五放学,宋惊晚和夏芝芝约好去校外吃米线。

路上夏芝芝跟她聊起何良波近期推出的帮扶政策,就是班级前五名同学带动中上或中下游的颇具潜力的五位同学,以一对一的师生模式辅导,题目不会的、课堂知识点不懂的都可以去问他们,争取下次考试能有进步。

通俗点说,纯纯是为了提升班级平均分以及一本率。夏芝芝刚好分给了宋惊晚,她觉得实在是走大运,连这些天跟华凯同桌以来的烦闷和忧愁都冲淡很多,放了学后女孩脸色变得明媚不少,一口一个小宋老师叫得亲切。

两人快要走到校门,夏芝芝突然回头望了眼教学楼,顺嘴提了一句:“钟婷婷分到的那组是谌降欸,她真的好用功,都周五放学了还要和谌降留在教室里探讨题目.......”

夏芝芝随便说说,哪想身旁好友闻言骤然刹车,自己都多走出三五步路了。下一刻,亲爱的小宋老师皮笑肉不笑地搭上她肩膀,把人揽着转身往教学楼方向走,“芝芝,他们卷我们也卷,咱们回去再做几道数学题。”

啊?什么?我不要!

夏芝芝千算万算没算到挖了坑把自己埋了,欲哭无泪地跟着宋惊晚回教室继续受数学迫害。她们走进后门,学生基本走光了,只剩下后排的谌降、钟婷婷和邹豪鑫。

钟婷婷坐许冕位置,邹豪鑫坐她旁边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谌降则撑着脑袋,无聊地在转笔。宋惊晚看见自己课桌上摆的试卷和草稿纸,还有张谌降笔迹的解题过程便利贴,寥寥几行,钟婷婷就像盯天书一样地盯着,笔迟迟不动。

在宋惊晚没来之前,钟婷婷找到了准备回家的谌降,问他可不可以多留几分钟教我几道题。谌降大约是不太乐意的,但因着涵养依旧答应了,放下书包。她递给他题目,总共八道大题,心说创造出的独处时间应该能挺久吧,谌降接过后,看的时间蛮长,让邹豪鑫误认为是什么绝世难题,也凑上前看。

后来钟婷婷才醒悟——

他看的久不是因为题目有多难,而是在无语她居然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

八道题,他没花几分钟就全部写好了解题思路。谌降自己做题的时候喜欢跳步骤,教别人题目也是,他觉得基础的环节就没必要浪费笔墨书写,反正脑子稍稍转个弯都可以自行推演下去,但钟婷婷泫然欲泣,说她还是不会,撒娇问能不能一步一步讲的再仔细些。

被两个数学学霸紧盯着做题,钟婷婷攥着笔,紧张得头皮发麻,她这才感觉出谌降在教题的时候是特别严肃且不茍言笑的,尤其遇到压根学不会自己动脑筋的人,就等着他把所有步骤都写好喂进她嘴里。

“宋惊晚你怎么回来了?”邹豪鑫先看到跟她打招呼,谌降也侧头,表情有点臭。女孩回答是自己留给夏芝芝的数学错题本落课桌了回来取,顺便扫了一眼钟婷婷在做的题和谌降给的解答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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