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nkButterfly - 败刺 - 椿倦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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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起见,谌降发消息让白凌昼过来评味。

他这厮一听说能蹭吃蹭喝,立马屁颠屁颠地答应报道,只是从他家到昆梧起码半小时路程。宋惊晚先进了谌降家的厨房,粗粗溜达了一圈,大致清楚什么蔬菜、肉类放在冰箱哪层,有什么品种的调味料之类的问题。

“我不大会热炒,就做汤吧,你也做。”她挺理直气壮地讲条件。

谌降觉得匪夷所思:“你平常在家不吃炒菜只喝汤?”

女孩似乎有些羞于启齿,但也没藏着掖着地告诉他原因。“我会炒糊。”

谌降信了,“那你做什么汤?”

“奶白鲫鱼汤。”

宋惊晚骄傲地挺背,看样子还是道拿手菜。而且他家的水盆里养了条昨晚买的新鲜鲫鱼,正好能就地取材,谌降点点头:“那我做三鲜。”

宋惊晚觉得自己赢定了,光从名字判断鲫鱼汤就是大菜,而他的三鲜连荤腥味都稀罕,肯定清汤寡水的不好吃。谌降在择菜,瞥她一眼:“你不杀鱼么。”

啊啊——杀鱼。

女孩跑到盆边把鱼倒进洗菜水槽,然后故作专业地拿来案板和菜刀。她站在谌降旁边,举着菜刀,眼神虚虚地瞄他好几眼,迟迟没有把鱼捞起来。

少年正慢条斯理地洗菜,眼光只落在哗哗水流上,语气掺了点笑音:“害怕?要不要帮你?”

“不用。”

她干巴巴地应,撸起袖子在水里摸索,一抓到它的身子便迅速拎起来扔在案板。起初鲫鱼弹跳得厉害,后面慢慢也歇下来,宋惊晚放弃菜刀改拿手拍,闭上眼睛横掌劈在鱼头,太神奇了,没死。

能死就怪了。

谌降用某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她,嘴毒道:“你在给它按摩?”

女孩尴尬地摸了摸鱼头,“你话很多。”

“真不要我帮?”食材沥完了水,谌降转身去灶台开火,“那我下锅了。”他先将肉皮焯水,再之后与姜末蒜末煸炒,爆开的香气顷刻弥漫开来。

男人立在灶边,偶尔掂锅翻炒,姿态成熟、游刃有余。他总在该认真的地方认真,会收起那股混气,其余时候则拽得没边,譬如做饭。

宋惊晚没见过谌降做饭的样子,那是外人目光之外的他、私下里的他,自己原以为依他的性格生活也是得过且过,但不是,他有着自己的态度,还有令人心安的踏实和责任感。

简而概之。

是他很适合过日子。

宋惊晚盯得有些呆了,神思出走,直到鲫鱼“啪叽”掉到地上开始疯狂抽动尾巴才使她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抓。可是它太滑了,尤其又碰到大地砖,收腹卷腹像在冰嬉似的,呲溜就跳出去几米,宋惊晚根本逮不到,还给自己弄得忒狼狈。

最后是她扑出去用身体压住的,爬起来时双手还牢牢抱住鲫鱼的大胖身子,气都喘不匀,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很亮,可爱得要命。谌降去给她拿毛巾,走前忍不住在偷笑,凤眼弯得缱绻又撩人,宋惊晚以为他嘲笑自己呢,气死。

他回来将毛巾递给她,女孩趁此机会把怀里抱着的鱼举到他面前,那鱼尾沾着水猝不及防甩在他侧脸,冰冰凉凉,谌降抹了一下还很懵,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少男少女时期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笑够了,还是他帮忙料理掉的鱼。宋惊晚找了块嫩豆腐,半根萝卜,再强盗扫荡地端走大堆瓶瓶罐罐的调料,像是仍不满意,眼睛张望来张望去,问:“有牛奶吗?”

谌降搞不懂她做鲫鱼汤要牛奶干什么,“你渴了?”

“不是啊。”

她噔噔噔跑去橱柜,拿了三盒牛奶,一本正经道:“当汤底呀。”

能长到十八岁。

真的是奇迹。

谌降来不及阻止,女孩已经咕噜噜往锅里倒了大半,然后颇为满意地看着真·牛奶一样浓白的汤底,自我肯定道:“嗯,发挥不错。”

大概二十分钟鲫鱼汤出锅,白凌昼也刚到,进门便闻见饭菜的香味。餐桌上摆着三鲜汤和奶白鲫鱼汤,他大喇喇地入了座,拾起筷子,“哟都做的不错嘛。事先声明,我嘴巴刁,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哪碗是谁做的,所以不存在包庇,绝对的铁面无私......先喝口这个三鲜汤。”

白凌昼吃了个肉丸和蛋丝,再吸溜了几口汤,喝完简直快被鲜掉眉毛,对它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他觉得今天来值了,白嫖别人给他做饭,勺子迫不及待地伸向鲫鱼汤。

谌降和宋惊晚都盯着他,盯得人发毛,白凌昼把勺子放进汤里,搅了搅,察觉出些许不对劲,但具体怎么不对劲他说不出,就觉得汤汁稀得很,还有股牛奶的味道,脱口反问了句:“这是......奶白鲫鱼汤?”

“对呀对呀。”

宋惊晚答得特殷勤。

他擡眼跟谌降对上视线,懂了,也懂了好哥们的暗示,苦笑:“我试试。”喝了两口实在被它奇异的味道弄得反胃,但忍住了,宋惊晚连忙问怎么样,神情期待。

“太、太美味了,还比什么,”皱巴的苦瓜脸上总算硬扯出了点不那么痛苦的表情,白凌昼看似陶醉地扶额,实则在晾舌头,“三鲜汤跟这碗鲫鱼汤完全没有可比性!它真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鱼汤!呕......当然是鲫鱼汤获胜了。”

来值个屁!

把自己当小白鼠,哄他小女朋友高兴来了。

宋惊晚得意的尾巴翘上天,狐狸似的还假模假样安慰谌降不要难过,尽管人白凌昼有品位,讲的都是实在话。“你输了,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但我现在还没想好,先欠着。”女孩转头,大方地叫白凌昼喜欢就多喝点,他听了险些昏厥,幸好谌降说自己饿了,再去烧几道菜。

两人都留下蹭饭,白凌昼瘫在沙发上还有些浑浑噩噩,半晌才缓过来。他瞪着宋惊晚在喝鲫鱼汤,竟然喝得津津有味,恍惚道:“你舌头失灵了吗?”

“没啊。”她回答,“我以前在家喝过两次。”

狠人。

白凌昼腹诽,岔开话题:“问你个事,你女生人脉广,认不认得邓醒?”

宋惊晚没明说认不认识,“你问她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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