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没良心的扫把星

沈墨珏听到安柠的询问，缓慢的垂下眸子，沉默的没有回答。

昨天帮安橙补习完功课，回到家就发现自己母亲赵黎等在那里，面色不善，他之前发过短信跟赵黎说过春游的情况。

怕这次过来，就是兴师问罪的。

沈墨珏的感知一向很准，赵黎摔碎了她面前放着的茶杯：“沈墨珏，你还是人吗？？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在家，你爸那边要债的又过来了，你不仅不给钱，你还想要出去玩！”

“你个没良心的扫把星，当初要是死的是你，不是我可怜的儿子就好了。”

每每这个时候，赵黎都会说这样的话，然后委屈的落泪，她好似眼窝很浅，动不动的就会落下眼泪来。

“沈墨珏，你良心真是被狗吃了，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让我跟你妹妹在家里面对这么多的事情。”

“你会遭天谴的！”

赵黎手指着沈墨珏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说着，而沈墨珏就像是一块木头，只是木讷的站在那儿，小房子的灯光很暗，暗的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赵黎很讨厌沈墨珏这样寡淡沉默的性子，一大块石头丢进湖里也泛不起什么太大的涟漪。

她窝火，生气，抬起手重重的推搡着他，一下下打在沈墨珏的胸口。

赵黎像是发了疯般的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就是你！”

沈墨珏：“...”

“是你，让我们这个家变成这样的，沈墨珏你就是个扫把星，我当初真不应该将你带回去！”

他被赵黎一拳拳捶到了角落里，已经无路可退。

赵黎像是打累了，抬起眸子恶狠狠的跟沈墨珏开口说道：“我不可能让你在这里上学了，要么，转回你以前的学校，要么，辍学！家里那么大的一个窟窿，沈墨珏，你该回报我们的养育之恩了。”

她说着，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

沈墨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错愕的看着面前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些话，他已经听了很多遍了，也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反反复复的凌迟，因此对他来说，那些伤痕早已经形成了老茧，不会再疼了。

赵黎好似从没有想过，她不仅仅只有一个儿子，他明明也是她的儿子。况且，当年在孤儿院的时候，是她非要将他带回去的...

沈墨珏有些呼吸不上来，千斤重石压在心口的感觉，又恍如深入大海，海水淹没了喉咙，一点点蔓上口鼻。

他好像很久之后在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赵黎的话语进行了反驳：“我不会回去。”

“我在这里很好，妈妈。”

啪——

赵黎似乎是不敢置信，沈墨珏很少有反驳自己的时候，她气急，面目五官扭曲，胸口起伏明显，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脸色涨红难看，她早该知道的，沈墨珏打从准备转学开始，就已经要脱离他们这个家了...

沈墨珏被重重的一巴掌扇侧了脸颊。

霎时间，他苍白的皮肤上浮现出鲜红的五指印记，一点一点，肿了起来。

零碎的发丝，低垂的睫羽，他一动不动，只是有些绝望的看着地面。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要飞了是吗？”

“沈墨珏，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是你妈，你就别想好过！想要摆脱我们，做梦！”

她声音如雷鸣，轰轰隆隆一声在沈墨珏的耳旁炸开，而刚刚被打过的这边耳朵，耳鸣的厉害。

他们所在的筒子楼并不是很隔音，隔壁听到他们在这边吵架，又没好气的咒骂，赵黎根本没空搭理，一如既往恶狠狠盯着面前的人。

沈墨珏从刚刚被打过之后，就一直侧身站立，他甚至都不再同赵黎对视。手扶着一旁的墙体，目光涣散，大脑一片空白。

刚刚赵黎说，他是想要摆脱那个破烂的家...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要离开泥泞。

可有什么办法，他躲不掉的，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真的能做到袖手旁观吗？

赵黎缓了口气，她自己像是骂累了，转身坐回之前的位置，抱胸看着沈墨珏，两人都进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赵黎眼珠子转了转，她似乎察觉到刚刚有些过分，后面的话不太好说出口。

清了清嗓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放软些声音说道：“你那还有多少钱。”

“你爸要债那边要还钱，有多少都先给我。”

沈墨珏无动于衷...

他双腿保持一个动作站立，有些僵硬了。

但看在赵黎的眼中，就是不想给钱的意思。

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一次窜上来，刚想说什么，就见沈墨珏转身，走到一旁小柜子旁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铁盒，铁盒里放着一沓钱币。

赵黎眼睛瞬间亮了。她急忙凑过去：“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刚刚那狰狞的面容消失不见，相反她唇角扬起一抹笑，嘴里不留情的开口：“呵，沈墨珏，你妹妹连一件新衣服都不舍得买，你自己拿着这么多钱过的生活美滋滋，你可真自私啊。”

沈墨珏准备拿钱的手一顿，整个身子也跟着僵硬，自私两个字，像是一个烙印刻在了他的身上，可明明，他也什么都不舍得，就是想要为家里减轻一点负担...

趁着沈墨珏愣神的功夫，赵黎将他铁盒子里面的钱全部都抽走了。只剩下落在铁盒子底下的几个钢镚。

沈墨珏：“！”

“妈！我还要....”

“要什么？”赵黎堵住沈墨珏的话：“沈墨珏，就你这点钱都不够还他们那点小小零头的，到时候那群人又要吓唬你妹妹，你妹妹一个女孩子，她容易吗。我容易吗！！！”

“你是真的一点儿也不为家里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