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许再提离婚!
三人吃过午饭,出了餐馆,兰因舒服伸了个懒腰,贺屿在他身后给他戴上围巾,兰因没躲,回头冲贺屿笑了笑。
这一切被孟仁尽收眼底。
尽管孟仁不想承认,但他能明显感知到,兰因对贺屿的态度变了。
以前兰因看贺屿的眼神,虽然充满了浓情蜜意,但其中有八成都是假的,这是孟仁之前接近兰因的机会和底气,只要兰因对贺屿不是真心,他就一定有机会。
而现在,兰因面对贺屿的眼神中虽少了很多爱意,不再向以往那么浓烈,可与之前那虚假的情感相比,如今那双眼睛不参杂半分虚假,真挚而坦然,格外享受和贺屿在一起的时光。
孟仁默不作声跟兰因和贺屿走到了小区楼下。小区比较老旧,住户不多,中午这会儿大家都在家里吃饭休息,所以周围没什么人。
上楼前,孟仁停住了步子。
兰因挑眉看他:“怎么不走了,既然来了就上去坐坐呗,过会儿再去你朋友家。”
这是孟仁随口编的借口,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没回答兰因,对贺屿说:“你先上去,我有话要给兰因单独说。”
贺屿冷嗤:“又想商量找律师?”
孟仁也不尴尬,面色自然:“不会,只是单纯问几句话。”他盯着贺屿的眼睛,加重了语气:“说完就走。”
说完就走。
贺屿一听这四个字,表情倒比之前轻松了些,孟仁这是想放弃的意思了。
他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兰因,抱了抱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那我先上去了,你快点上来。”
“好。”兰因应完,不太好意思推开贺屿,目送他上楼,贺屿刚靠近的他那只耳朵正微微泛红。
“怎么,舍不得他先走?”孟仁在一旁冷淡问。
兰因扭头,尬笑着挠了挠脖子:“没有啊,对了,你想问我什么?”
孟仁注视着兰因,半天才问:“要再请律师吗。”
“……”兰因迟疑道:“还是算了吧,上次请的律师可害惨我了,只要一闲就被贺屿拉去学校坐图书馆,无聊死了。”
孟仁神色一凛,又问:“所以你不准备离婚了?”
兰因想了会儿,不清不楚道:“也不是不离,可能就年后了,但到时候不是我提……他会主动提。”
“什么意思?”
兰因不想多说贺屿的身世和严陶两家的婚约,于是摆摆手随口道:“意思就是等他腻啊。”
孟仁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要是不主动提呢,你们就永远不离?兰因,之前我跟你说过,你们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希望你不要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贺屿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现在觉得还可以,以后也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不会长久,你要明白这点。”
兰因沉默听完这段话,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恼意。
他皱紧了眉头,对孟仁不耐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知道一开始就是错的,知道不会长久,知道最后会离婚,真的,不用一遍一遍提醒我,会离的,他会提离婚的,但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
兰因跟吃了炮仗一样说出这些话。
他不懂,不懂孟仁为什么张口闭口就是让他离婚,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排斥“离婚”这两个字眼。
兰因不懂自己,孟仁却懂了。
从兰因这段语气称不上好的话里,他已经明白了所有。
孟仁没出声,久久凝视兰因的脸庞。
越来越不像了。
不像了。
兰因被盯得心里发毛,吼完也冷静下来了,他不大自在瞟孟仁一眼,抓了抓头发,深吸一口气道:“不好意思啊,刚语气有点冲了,要不我们还是上去吧。”
“不干净了。”孟仁轻叹着说。
兰因没听清:“什么?”
孟仁满眼的失望,他摇了摇头。
就在兰因一脸疑惑时,孟仁眼神猝然变得阴冷,他向前一步,逼视着兰因,吐字清晰问:“兰因呢。”
兰因眨了两下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孟仁眼底含着冷芒,一字一句道:“兰、因、呢。”
兰因心脏骤停了一瞬,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周围的氧气都被孟仁剥夺了,让他难以呼吸,像溺水了一样难受。
他急促地咽了口唾沫,仰头干巴巴看着孟仁,心中满是惊恐,他艰涩道:“什,什么兰因,我就是啊。”
兰因的语气很轻,含着一丝微弱的心虚。
孟仁冷笑,弯腰跟兰因近距离对视,那双浅褐色瞳仁里满是探究,像能一下看透兰因的灵魂。
孟仁低声陈述:“记得吗,有次我问你,我们多少年没见了,你回答了什么。”
兰因瞳孔骤缩。
孟仁凉凉道:“你说,好多年了。呵,为什么会这么回答呢,兰因,除了孟玲上次的生日宴,我们从没见过,一次都没有。只有我单方面见过你,在七年前的春天,你站在一颗开着花的桃树下等朋友。”
兰因呼吸极不顺畅,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万万没想到,孟仁当时居然是在试探他的身份。
兰因脸色苍白,强行稳住心神道:“我忘了,当时就是随口一说。”
孟仁冷笑,随之当着他的面翻出手机相册,将一张偷拍角度的“兰因”游泳照片怼他眼前:“看清楚了,兰因没有胎记,也会游泳,而当初我教你游泳那次,你又说了什么?――你说从小就有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