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啪嗒——
汗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如旷谷回声，放在平时绝对不会引人注意，此刻却像是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随着时间来到最后一秒，排球以谁也没有预料到的角度落在少年的身后，场上的电子屏幕最终定格在某个数字，宣告着这场训练赛的结束。
啪嗒——
黏湿的汗水顺着手臂线条顺势滑落在地板，砸在地面下一秒便隐入其中。宛如刚刚只是一场梦境，只有胸腔的起伏和湿透的运动服，真切的展示着他们经历了怎样激烈的赛事。
此时，体育馆内稍显静谧。众人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场景，等到裁判老师吹响口哨才回过神，眨了眨眼确认一切已经结束。
“啊嘞？”
第一个出声的是灰羽列夫，他下意识的歪了歪头，“结束了？”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尤其是当他看见时钟的确在转动，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睡着了，不然怎么会对一林一点印象也没有。
抱着这种疑惑，他准备向自家前辈进行求助，“夜久前辈，我是不是在做梦？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本以为会像平时一样传来前辈们的吐槽，却没有等到意想中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倒是稍显凝重，“一林……赢了。”
这让灰羽列夫有些吃惊，毕竟在他印象里乌野实力并不差。
他转过头便看见了前辈们不约而同抿着唇，就连山本前辈此刻都一脸正经，让他意识到事情没有想象那么简单。
一林……
其实不止是列夫，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没怎么看清一林这支队伍的动作，倒不是说他们的动作快到这种地步，更像是让人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的身上。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们一站在场上，存在感稀薄的就像是外星上的氧气。
第一次看训练赛，而旁观的人跟场上的人一样不轻松，眉头紧皱，这样一来，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乌野众人站在原地，想要回忆刚刚的经历，却惊奇的发现怎么也回想不起来细节，尤其是对手是怎么接球，又是怎么传球，到打球……
不论如何，他们始终比在场边观看的其他人，感受要更加直观。在此之前，他们也和许多强豪高校的队伍交手，比如像是铜墙铁壁的伊达工业，进攻和防守都很优越，并且还拥有全国五大王牌之一木兔光太郎的枭谷，顶尖二传手及川彻为领衔，攻防流畅配合度极高的青叶城西，擅长接球，全员理性思考注重策略战术的音驹……
可这支队伍队伍却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受，没有轻视的意思，客观分析他们没有顶级突出的角色，绝对优势的能力，甚至注意不到他们的存在。而恰恰是这一点，在比赛过程中，让乌野少年们举步维艰，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枝叶将他们裹挟在其间，禁锢住了这群乌鸦的羽翼，力量并不强势，但却能够在他们一次次斩断之后卷土重来。匍匐，蔓延，从地面迸发而出，如同行走在一片苍茫之中，四处都是高耸的松林，无休无止的伸展，最后填充整个世界。
宛如他们的名字——一林
月岛萤的视线落在仅隔一分之差的电子记分屏幕上，上一秒发生的事情此刻只留下零稀的碎片，只有指尖一阵阵发麻，这是他之前试图拦截对方攻击留下的，那一球的震慑力完全与这支队伍薄弱的存在感极致反差。从比赛开始到结束，对手便紧紧咬着他们不放，这种被限制的感觉实在让人不爽，影山飞雄也不断寻找机会试图打破这个胶着状态。
只可惜他和小个子日向的快攻似乎在这里也不能发挥极致，那个叫竹达佑介的拦网手像是影子一般如影随形，不，应该说全员都会隐身，他自认集中力量还算不错，却在中途发觉好几次注意力被分散，其他人也或多或少被影响，加上这是他们第一次和一林交手，还没摸清对方的底细。于是比分就这么诡异的，始终相差无几，直到最后一秒领先一分。
这个认知让他的眉梢稍稍拧起，不由看向位居一旁与一林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紫发少女。
与此同时，有许多目光同样无声聚集在了她身上。
侑麦正在和人寒暄，武田悄悄擦了擦额头沁出的薄汗，虽然不知道这场比赛究竟是怎么结束的，唯一清楚的就是他们又多了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打入春高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训练赛结束，按理说是双方教练对比赛进行心得体会分享，但是他此刻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很容易从一林分散，这简直是对他的专业素养的一个挑战。
“武田老师，多谢指教。”
侑麦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纠结，率先打破了沉静。
“哪里，这场比赛我们学到了很多，”武田一铁收起了思绪反应过来，他顿了一下，“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可能有些冒犯……”
男人瞥了一眼正在握手的少年们，似乎有些犹豫。
侑麦微颔首，“您说。”
他刚张嘴，一个字还没吐出来，另一边清脆响亮的大嗓门便盖过了武田的话语，“这可真是……太厉害了！！”
顺着声音望过去，少年上蹦下跳像是一个扭动的橘子，完全看不出来比赛失败的沮丧，围着一林一群人转来转去，看得人眼花缭乱，“怎么做到的？！就像是突然出现，'啪'地就到了我们面前，就像魔术一样！”
“你们之前有参加过比赛吗？也是第一次参加训练赛吗？”
鹤舞清宁觉得好像遇见了一个人形喇叭，第一次见到比福山还能唠叨的人，正想着，下一秒，就感觉身边有个什么东西窜了出去。
“是吧，很厉害对不对？我也觉得！”
“你这个形容很有趣耶，魔术哈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此刻喋喋不休的正是福山，和橘发少年凑到一起，两个人亲热的交谈，那样子不像是初识，熟稔地像是每天一起上下学的好兄弟。这种景象让一林众人见怪不怪，毕竟社交悍匪不是随便说说。
“你不知道，我们之前总是被其他院校嘲笑没有存在感，还说我们是透明小人物一林！”说着，他还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着过去的心酸，“部长，你们看到了吗？我们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鹤舞几人有些无奈，更有什者捂住脸企图掩耳盗铃，表示不认识眼前这货。
“怎么会？你们明明这么厉害！”日向眼睛都放着光，同时对这个称呼感到疑惑，尽管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学校，但是对方的水准完全不是小人物级别，其他人肯定没有了解过一林，“特别是那连贯的传球还有突然出现的拦网——超酷的！”
这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是不好意思说他其实还走神了几次，明明很集中注意力，却总是会对他们突然的动作感到意外。
福山一脸见到同道中人的表情，“真的么？！呜哇，你竟然能够看出来！我们可是在魔…….不是，侑麦教练的特训下生存下来的一林啊。”
日向歪了下头，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词，不过神经大条的少年自然不会深究，“你是说铃木，呃不是，早赈见学姐吗？卡克——”
不愧是能够坐上教练位置的人，尽管才认识不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少女不断增长的敬畏之心。拜托，这超酷的！
他不仅回想起双方交手的场景，难以捕捉的迹象，简直就像是神出鬼没的忍者。
面对橘发少年的星星眼，福山非常受用，双手抱胸，不知不觉话就更多了，“没这么夸张啦，不过也是，毕竟应该很少人能在魔鬼教练的炼狱中活下来……”
认真听他说话的日向不免顿了顿，“魔鬼教练？”
“就是侑麦教练呀，你是不知道我们都经历了什么……”
说，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