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西国

任谁也想不到杀生丸会和一只狗“厮混”在一起。

杀生丸自己也想不到，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多了一个小小一团的跟班，还是一只毛乎乎，走路十分笨拙的小狗。

杀生丸走在前面，那只小家伙就抱着他的毛皮不松手。

“杀生丸少爷。”

抱着托盘的侍女低着头，小步跟在那犬儿的身后。

“何事？”杀生丸停下了脚步，“若是母亲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不，是老爷请您过去。”

为首的侍女露出了一个不赞同的眼神，视线落在那四脚都死死扒在她们尊贵的杀生丸少爷身上的小狗。

“白牙小姐，请下来。”

只是这么念出那个名字，那小狗仿佛被拎住了后脖颈，蔫吧了下来，仿佛被这么训斥过无数回，条件反射般松开了小小的爪子，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下一秒，落在地上的小狗化成了少女模样，无措地眨了眨眼睛。

她马上蹲坐了在杀生丸的身后，手不安地虚虚放在少年垂落在地的毛皮上，下意识地想要抓又看看侍女的表情而松开。

珊瑚看看镜子里的少女，又看了看不远处被兽郎丸抱在怀里的人。

她疑惑不解：“为什么镜子里的白牙还是现在的这个模样，而杀生丸却是小时候的样子？”

神乐冷笑一声：“恐怕是奈落发现小狗小时候不能化形了吧，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杀生丸和白牙小姐，看起来记忆都被封存了……”

弥勒发现白牙不会说话，只是发出一些狗狗的嘤呜声，而且即使化成了人型，动作习性也更偏向于小狗的模样。

在看向画面里的白牙之时，戈薇忽然怔住。

在白色小狗幻化成人身之时，她好像在那短短的一瞬间，看到了一枚四魂之玉的碎片。

与此同时，黑云翻涌之中，犬夜叉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恶臭。

——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接近他们。

“弥勒，珊瑚……”

视线交换，众人皆是面色沉沉。

“兽郎丸，把她抱过这里来，怕是曲灵也察觉到了，那片碎片出现的时间十分短暂，但曲灵的目标就是那最后一块四魂之玉，没有道理不来。”戈薇对兽郎丸喊道，“白牙的身体不能出事，现在我们不能再出一点儿问题了。”

话音刚落。

撕裂的黑云里纠缠而出无数妖怪，遮天蔽日。

滚滚雷声响起，闪电劈下，不偏不倚地正中御神木。

在枫婆婆所在的村子里，冬树给被吓到的幸子拍着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枫婆婆……天气忽然就变得不好，今年的秋天，太过不太平了。”

掀起门帘而出的独眼老巫女做了一个简易的占卜之术。

然而那只年纪比她还大，占卜之中从未出过差错的龟甲在这一次却在落地的时候发出一声哀鸣。

噼啪脆响碎裂成几块，连带着结果也不得而知。

枫婆婆倒吸一口冷气，背起自己的弓箭：“有妖孽要出世了，冬树，随我一同去巩固村子的结界。”

“妖孽……”

冬树听见自己心跳地十分剧烈。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将哄睡着的幸子放进了被褥里，又吩咐冬仁不要随意开门，这才和枫婆婆一齐离开。

此时，镜子内的景象。

“唔……”

躲在他的身后，少女的声音只发出一个轻飘飘的音节，带着懵懂的惧意，像是怕极了那些侍女，那双乌黑的眼睛里没有焦距，仿佛模糊看不清视线。

杀生丸袖子里的手无意识地收拢。

溺水，瞎眼，连话也不会说，他记忆里的白牙，即使是懒洋洋的小狗样子，也从未有过这般可怜的模样。

他冷冷拂袖。

侍女因感到威压而跪了一地。

“你们不必再照顾她的起居住行，父亲那里我自会去说，今天开始西苑不得再有闲杂人等靠近一步。”

西苑是白牙专属的小院子。

不再有那些亦步亦趋跟在她屁股后面时时刻刻抓纰漏的侍女，白牙开心了好几天，尾巴摇的像一朵盛开的棉花。

小狗狗白牙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她不在意那些人，反正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别人对她的态度。

那些侍女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像是蚂蚁啃咬上爪子，带来些微火辣辣的刺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