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 春山陷云中 - 更元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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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88章

在场的有孙家的女眷见着这一幕,尖叫一声差点吓晕过去。

殷林猛地往后退两步,差点一下没认出这是奚广朝,奚父也被震慑了下,随而怒道:“你这是做了什么!他有罪固然由皇上,由廷尉降罚,你一个外人,擅自动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梁有今丝毫不畏惧于他作为长辈的威慑,他冷嗤一声,“还没完呢奚大人,他今日若是把我的人打出了什么毛病,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殷林面色阴沉不语。

梁有今的衣摆被染成了鲜红色,手上也沾着奚广朝的血,他不介意地低头往衣襟上抹了抹边往外走,经过殷林的身旁时停住了脚步。

“殿下,今日之账,日后自会清算。”

奚家既非武官家,又非上品官家,奚家家主还能私自调兵遣将带人来到这里,这其中少不了太子的功劳。

说来也是讽刺,堂堂储君,为了情爱,是非曲直都不分了,殷林在其他方面固然优秀,但他也不是第一次为奚嘉宁做出此等损人损己的事情了,若非皇后每回暗中帮衬着,就皇帝膝下众多皇子而言,他的太子之位怕是不稳。

梁有今走进房间里时,姜弭正与面前的大夫说着什么,他眉心蹙着,神情并不好看。

梁有今抿唇,快步走到床榻边,姜越明还处在昏迷中,他的面色因为失血而苍白,姜弭怕他胡思乱想,先一步解释道:“别担心,恕之恢复能力向来很好,我已派人给他用了最好的药,他不会有事的。”

梁有今只是沉默不语,他盯着姜越明看了半晌,姜弭自知该腾出些空间给他,他挥退一旁正收拾纱布的下人,自己也跟着出去将房门关好。

梁有今在床榻边坐下,他下巴抵着手臂趴在床榻边沿,歪着脑袋静静地看了姜越明许久,突然轻轻抓住他的手。

姜越明的手指很冰冷,他的掌心宽大,还是熟悉的触感,梁有今就默不作声地把手指和他的扣起来,扣了会儿又松开,慢慢把玩着他的手指。

大夫每隔几个时辰便会进来帮姜越明换一次药,再给他施针逼出淤血,姜弭也是守在屋外未曾离开半步,姜越明的伤在好转前不宜移动颠簸,他们就一直留在孙家,孙禾带着两个孩子前来与梁有今道过谢后,腾出了空间给他们安心养伤,还命令府内的一众妻妾子女不得前去打搅。

好就好在,姜家人都身体素质确实强悍,换做他人受了此伤夜里十有八/九会感染发炎,导致其命悬一线,但姜越明的情况却好很多,夜里也未曾出现发热的迹象。

他们在孙家足足呆了两日,梁有今困倦了便趴着浅眠片刻,一直忙于看顾姜越明的伤势,方才又给他灌了碗补血的药汤,姜弭见梁有今熬得面色也有点白,想劝他也喝碗,但被拒绝了。

皇帝得知了姜越明的消息后自是龙颜大怒,奚广朝的死刑已是注定,但对于奚家如何处理却在朝堂内掀起了群臣辩论。

而其中认为奚家既已将奚广朝踢出族谱,又在抓捕的过程中立下了功劳,理应罪赏相抵,免去惩处的声音居多,反对者自然也有,但太子已经表明了站在奚家一边的立场,他们不想得罪太子一党,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故作不闻。

“皇上,臣有话要讲。”

皇帝揉了揉眉心,“姜爱卿,你尽管说来。”

姜振旭气质平淡却威严,“皇上也知晓,犬子在此事中受到牵连,受了重伤如今尚在昏迷,虽行凶者是奚广朝,可奚家人,亦脱不开干系,其余暂且不提,但奚大人今日必须给臣一个解释。”

朝中众臣都了解,姜家身为立过赫赫战功的武将家族,在朝堂上却从不站党站派,一直处在中立的位置,因而大将军也少在群臣激辩时发言,如今开口说了话,想来是真要给自家孩子讨个说法。

但要说偌大朝堂,太子最不应得罪的是谁,那定然要归属姜家。

“关于此事,臣也附议。”孙禾拱手愤慨道:“那日奚大人擅自带兵不顾臣一家的死活强行闯入,若不是姜家人相助,臣恐怕此时已入了棺椁,皇上!臣自入朝堂数十年以来,向来尽职尽责,鞠躬尽瘁,如今掌管着京城数条主心河道,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何也算得上朝中重臣,可奚家人此等行径,无疑是要置臣于死地!还请皇上,给臣一个公道。”

听了这话,奚家家主未说话,但额上已然泛起汗。

皇帝重重一拍龙椅的扶手,冷哼一声,转向面色阴沉的殷林:“关于此事,太子,你可有话要说?”

殷林按捺下怒火,拱礼道:“回皇上,孙大人言之有误,儿臣与奚大人当时只不过收到了奚广朝身在何处的消息,并不知孙大人一家被其挟持在内,并非有意将他们置于险境,所以儿臣认为不应当论处此点。”

“殿下莫要胡说,你们怎么可能不知?”孙禾冷脸道:“你们既然知晓他就躲在我孙家宅邸,若不是挟持了人质,难不成还是臣将宅邸让给了他吗!”

“行了,你们都不必争了,太子,且不说孙姜两家之事,就你擅自动用兵符,并将其借外行私这一点,你便已经失去了做一国储君的资格。”

此话一出,无异于要废掉殷林的太子之位,朝堂里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站与太子一派的官员立即为其出声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还请三思啊!”

“皇上三思!殿下并未酿成不可饶恕之罪,此事不过是一时冲动,还请皇上宽宥!”

“一时冲动?”姜振旭眉目沉肃,他眉间蹙起,“身在高位,犯了错怎可用如此可笑的理由揭过,他日若殿下登上皇位,因个人私情铸成大错,你们是否也要如此为他掩饰。”

皇帝道:“太子,你是否听清了?”

殷林咬牙,“皇上,儿臣……”

这时奚家家主及时站了出来,他扑通一声跪下,他额头贴地,出言恳求道:“皇上,此事本与太子毫无干系,是受到了臣一家的牵连,殿下一开始并不想插手其中,但挨不住臣苦苦请求,只能看在昔日情分上伸出援手,殿下若有罪,理应算在臣一人头上。”

皇帝却丝毫不动容,坐于龙椅上睥睨着奚父,“朕此刻讨论,并非奖罚,而是他是否具备一名储君该有的品性。”

皇帝的意思,太子被罢只是因为他配不上这个位置,而孙府一事,惩处还要另外提算。

“这么多年以来,孙爱卿是朕在治理河道上的左膀右臂,效忠其力,此事朕若给不了一个交代,怕是会寒了忠臣们的心。”

“奚敬。”

“……臣在。”

“你奚家先是未及时阻止奚广朝犯罪在先,又是只顾私益将朝堂重臣性命弃之不顾在后,朕便贬你为滨城添差,没收你在京城内的宅邸与财产,以儆效尤,望你在滨城能够诚心悔过。”

朝堂众臣皆是禁言不语,这一下贬得狠,添差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小地方官,还是偏远人稀,常年旱热的滨城,先不提在水土养人的京城待久了是否能够适应,就滨城百姓排斥外地人的脾性来看,去了得脱层皮。

奚父浑身似脱力了般,他背上的衣襟已然被汗浸透了,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但他不敢违抗皇命,只能颤颤巍巍地弯下腰扣首,“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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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有今抽空回了趟梁家。

奚家的消息尚未传出去,刘姨娘许久没见到他,担心得不行,一直在梁府门口候着,见马车由远及近停在了府门口,她急忙迎上前去,“你这混小子,你跑哪儿去了?”

她本欲是要责怪,但却见到梁有今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像是这几日都没有睡好,眼下还带着点乌青,瞬间责怪的话被抛之脑后,刘姨娘小心地抓住他的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梁有今只是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没休息好,你别担心。”

“那小姜呢,我昨日让人去姜府上问了声,姜家人说你们二人都不知去向,你爹也是,突然被传召入宫,仲乐,你实话告诉姨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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