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 春山陷云中 - 更元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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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他们半路走着,迎面吹来的风都含着热气,经过的树偶尔有几棵枝干下挂着红色的灯笼,有不是何喜庆的节日,张挂红灯笼就显得有些诡异。

赵贡八忍不住往领路的学子身边靠近了些,手里握着脖子上的蒜,有些畏惧道:“这些灯笼是谁挂的?在鬼节挂红灯笼,这不是在挑衅鬼神么?”

学子:“是吗?可廖礼炎说这是在敬重鬼神,大家说法不一,不过别怕,只要没做亏心事,何惧鬼敲门。”

“你,你说得对……”

他们顺着地道往下走,推开蒙着灰的木门,发现来人还真不少,甚至连奚嘉宁那几位都被喊来了,赵贡八一见这阵仗,顿时更放心了不少。

这酒窖子不大,虽然阴凉但显得有些狭窄,周围的酒罐子都被挪至角落里堆着,唯独中央放置的一个大酒缸他们挪不动,便围着酒缸坐一圈,有人手上点着火折子,是里头唯一的光源。

张家临目光寻找了一圈,居然没在里面看到梁有今的身影。

他还以为,这种事情是他带头的呢。

廖礼炎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摆摆手,“我让人去喊,梁有今估计一会儿就来了,我们要是都被罚的话,怎能让他一个人看了笑话。”

其实他打的心思是,有梁有今在,届时把挑头的事一股脑推到梁有今身上,一口咬定是他带头的,书院的先生们了解梁有今的性子,不会不相信他的话。

赵贡八感受着这凉意,提着衣摆挥手让人腾出空位,一屁股坐了下去,还往旁边挪了挪,招招手让张家临也坐下。

“就这么光坐着无聊,反正今日是鬼节,我们来讲点故事吧?”小鼓玩腻了手里的机关鸟,出声提议道。

赵贡八第一个反驳,他团起身体捂住耳朵,“不,我不敢听。”

一众人皆对他投去鄙夷的眼神。

没人照顾胆小鬼的感受,一众人开始以火折子为媒,传递到谁手里谁便讲述一件诡异之事或民间传闻的恐怖事件。

赵贡八死死地捂住了耳朵,虽听不见声音,却能看见拿到火折子的人刻意用火苗从下照映着面庞,一边说话时的气息吹动着火苗一蹿一蹿,他赶紧闭紧了眼睛。

“……”

对这一切并不知晓的梁有今一炷香前流了通鼻血。

他本来正想着姜越明的事,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因为周身燥气浮动的原因,鼻子下忽然湿湿的,手掌一抹,一手红。

得亏恰好姜越明不在,他还算淡定地拿手帕擦拭去了血渍,流得不多,十有八九是天气燥热的缘故,刚好这时门口传来余陆的声音,“梁仲乐,恕之,他们开了酒窖子,你们……”

问句戛然而止,余陆看着梁有今捂着鼻子的模样,加上手上的红,“你流鼻血了?”

他左右看看姜越明不在,立刻扭头喊一声:“恕之——”

梁有今想拉但没来得及。

姜越明转头叫来了书院里学过医术的潘先生,潘先生拉开梁有今的眼皮看了看,又让他张嘴伸舌,最后道:“没什么大事,多喝水,若是下回还流,就开点药服用。”

姜越明道了谢后,把沾着血迹的手帕丢入篓里,从衣襟里摸出一块洁净的手帕沾了水递给梁有今。

余陆心里正念叨着先生赶紧走,可潘先生却不急不躁地问:“对了,我方才来的路上发现书院里人影稀少,你们可知那群毛头都跑哪儿去了?”

余路见大事不妙,赶紧打掩饰,“先生没看见,许是跑去淮德河边乘凉去了,在那还能打打水漂,摸鱼什么的。”

天气热时爱玩水是天性,可潘先生仍旧蹙眉,“书院里的小河流是做观赏用,被院长瞧见了可是要挨骂的。”

“先生莫怪,他们知晓分寸的。”

好不容易应付走了潘先生,余陆长舒一口气后转身,恰好看见梁有今去牵住姜越明的手,他的五指不容分说地扣紧,将人向自己拉近,动作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意味。

“谈谈?”梁有今挑眉轻声。

姜越明喉结微微滑动,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

“……”

余陆觉得他就不该来这里看他们你侬我侬,刚悄无声息地放轻了脚步踏出房门,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在喝呼:

“地窖走水了!快来帮忙!”

地窖?余陆心里一咯噔,立马转身朝那边跑去。

梁有今也收回了调戏姜越明的手,神色诧异看向外面,“这,什么情况?”

曾契本来正端坐在小轩阁里同书院的另一名先生悠闲对弈,刚抿了口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门便被拍得砰砰响,“先生,先生!不好了,酒窖子里走水了!”

曾契一口茶顿时被呛得不上不下,瞥见对面的先生面色忽得一白,手中的茶杯没拿稳滚落在案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缓缓流淌而下,“你,你说什么?”

他们匆忙赶到时,场面正一团乱,只瞧见有白烟从地窖口冒出,火势并不大,而从里头狼狈至极地跌跌撞撞爬出一群人,一个个皆是灰头土脸的,白衣都被熏染黑了一片。

“咳咳咳……”

张家临惊魂未定地用袖子捂着嘴咳完,脸色难看地甩袖骂道:“廖礼炎,你没事吓他做什么?”

廖礼炎气恼地抹了把脸上的灰,“我怎知他这般不经吓?”

他们口中的“他”指的正是赵贡八,梁有今赶到时恰好看见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赵贡八,他垂着头四肢无力,俨然是被吓晕了过去。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梁有今上前替人扶住神志不清的赵贡八,看他脑袋后仰两眼翻白的模样,梁有今擡手掐住他的人中。

曾契急怒,一把抓住一个人问窖子里还有没有人没出来。

那名学子颤颤巍巍地答道:“先生,最后头还有三个人,好,好像吸进了不少烟,我也不知……”

他话音未落,旁边突然有人急急打断道:“出来了,出来了!”

奚嘉宁弯腰用手帕捂着嘴鼻,他的状况要更加糟糕,相对而来的对死亡的巨大恐惧紧紧攥住了他的心神,他浑身抖得如同可怜的鹌鹑,眉间脆弱地蹙着,扬首第一眼看见的是姜越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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