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斩无常
被这凶魂缠身,百病俱生,不出一年,必死于衰弱恐惧之中。这几十个黄符是他耗费毕生心血所祭炼,若非对阵的是流云风,他根本无须一起祭出。
见流云风将凶魂尽数纳入体内,大喜之余,正要发起雷霆一击,将其击杀,突然见他睁开眼睛,不由地大惊失色,已蕴酿好的招式也强行收回,一男一女两张脸上神情变得异常精彩。
“怎么可能?三十六道凶魂缠身之下,他竟然还能清醒过来?!”
无常书生脸色变了数变之后,手掌一翻,现出一枚双鱼古铜镜来,上面所绘双鱼,成阴阳互转之型,两只鱼眼由黑白两颗宝石镶嵌而成,闪着异光。
只见他将镜子抛到上空,从镜中射出黑白两道光,将流云风拢罩其中。
百官之中有人认出这枚古镜,讶道:“竟是阴阳门宝器照魂,可照见人内心恐惧。”
黑白两道镜光拢罩下的流云风,身上出现种种幻影,时而是年幼之时久盼母亲归来的孤单心境,时而是与人分离的伤感景象,时而又是怒发冲冠,斩杀仇敌的暴怒……
流云风静立许久,仿佛被这两道黑白镜光禁锢在原地,陷入了纷乱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无常书生盯着这照见流云风心中的种种意象,脸上神情越发地凝重。
他修习阴阳门异术多年,最擅长的是就是这照魂术,还从来没有见过流云风这样的人。
此人心中,无所畏惧,有的只是思念离愁,冲冠一怒,拔剑斩敌之勇,还有那坚信能破除万难,守护心中所爱,至死不弃不悔的信念。
“我就不信,一个人心中岂能没有恐惧!”
无常书生催动阴阳照魂镜,黑白两道镜光大盛,将流云风周围照显出来的意象越发地清晰……
这时,他突然看见这意象之中,忽显化出另一个流云风身影来,与流云风一般无二的形态,只是脸上带着流云风所不曾有过的冷酷笑容。
这身影只是瞬息闪过,若非施术者,其他人根本无法看清。
无常书生惊疑之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就在这时,流云风突然睁开了双眼,嘴角浮起一丝邪魁的古怪笑容。
身上黑气一闪,瞬间消失在空气之中,下一刻,已出现在了阴阳书生的背后。
文武百官无不脸露震惊之色:“这是什么术法?可不像是大周百家门第中有的术式!”
流云孝眼中精光一闪,有意无意地朝立于成帝身后的江涛看了一眼。
成帝笑道:“看来这流云风在燕城历练三年,的确有所长进,竟习得魔族皇室的挪移之术,虽说是魔族招式,用的终归还是大周儒门文气,师夷技长以制夷,倒不失为灵活变通之人。”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这才知这流云风所施展的,竟是魔族异术,成帝这番言明并赞许,无疑是要打消儒门宗长以此为借口对流云风进行打压的念头。
搬山翁也在一旁笑道:“这挪移之术虽厉害,大周人的体质却远不如魔族,只怕每施展一次都要损伤身体,这流云风在这第一场便不惜施展这厉害的招式,只怕就算能胜得这场,接下来也无力再应对其他仕子了。”
文武官员纷纷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星移殿的演武场上,流云风手中闪现出斩猡刀,一刀将无常书生从头至尾一劈为二。
文武百官无不震惊当场。
然而却并未见血腥场面。
只见无常书生被一刀劈为两半之后,化作两个身影,分别飞向演武场的两边,将流云风夹在中间。
“这无常书生竟是男女两人。”
“也不能说是两人,只是各占一半躯体而已,如磁之两极,一阴一阳,实在令人惊叹于造物之神奇。”
这一男一女各伸出一只手掌,掌心之中显现黑白两气,围绕着流云风,飞快转动起来。
演武场外文武百官看着场上渐渐呈现出来的阴阳八卦图案,黑白分明,一男一女成为阴阳鱼眼。
“搬山相国,这阴阳异术比起你道门太极阵来,似乎有些相似之处,不知孰优孰劣?”
搬山翁捋须而笑:“天道百解,上古圣人参悟大道,著述传道解惑,殊途同归,有相似之处也不足为奇,若因此不敢跨越门弟之见,怕担负背叛宗门的罪名而画地为牢,固执己见,那修为只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帝师点头赞许道:“搬山老道总算还没老糊涂。”
百家门第的文武百官闻言,各自思量,似有所得。
搬山翁转头望向流云孝,笑问:“左相国以为如何?”
流云孝淡淡说:“百家门第若无界限,殊途同归,那为何还要有百家之分,何不并入一统,独尊一家,无非只是名号上的区别而已。”
搬山翁笑说:“若真有那么一天,老道乐见其成。”
流云孝叹道:“难得右相国有此心,就怕你我有生之年,门第之见都始终如国界一般,寸土不能相让,这也是普天仕子心中最大的界限,上古之时百家争斗不休,战乱不断,唯有大一统方能消除这门第隔阂。”
帝师冷哼一声:“邪帝始皇焚书坑儒,倒是真统一了九州大地,照你这么说,要灭也是先灭你儒门道统才对。”
文武百官之中占半数是儒门弟子,闻言不由脸露怒色,奈何说话的人是帝师,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成帝笑看各位大臣之间的争论,不予置评,如同一汪深不可测的海水,众臣只能从他的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却无法看透水中光景。
……
此时的演武场上,无常书生已布下阴阳大阵,一男一女立于鱼眼之上,手掌之中持黑白二气,猛地插入地面。
阴阳双鱼大阵之中,白鱼化为极寒之气,黑鱼刚化极炎之气,两者如磁极一般,相互吸引,朝流云风所在的位置扑天盖地而来。
只听见轰隆一声,极冷与极热两股力量爆发出来的狂猛力道,将他所立之地方圆数百米的演武场轰成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