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震动朝堂
村民们奔走相告,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转眼间,宴席从村头摆到了村尾,连城中商行掌柜,士族名流,百姓也都闻讯赶来,村寨之中,从未有过地兴旺热闹。杜三与香玲这对历经磨难的眷侣,终于能在众人见证下,拜天地高堂,正式结为夫妻,得到流云风和城中百姓祝福,杜三也终于解开心结,开怀大饮,酩酊大醉,最后被众兄弟抬进了洞房。
热闹的气氛中,有一人由始至终没有参与,独立于众人之外,仿佛这世间一切欢乐繁华都与她无关,远远地看着远处被程浩等人灌酒的流云风,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轻叹了一口气,隐没在黑暗中……
……
贺兰雪离开了,连小迷幻兽也没有带走,也没有留下任何话语,了无痕迹。
流云风每次经过她住过的房间门口,都会不经意地朝房间里看上一眼,总有一种会听到她喝斥一声的错觉,房间里依旧有幽香残留。
白色小兽每天趴在她房间门口,无精打采地耸拉着脑袋,每听到他的脚步声,都跑过来,在他身边打转,叫着唤着,仿佛在询问他女主人去了哪里。
流云风自然给不了它答案,它便再次回到她房间,不吃不喝,日渐消瘦,若不是有流云风每日诵读经义临摹字帖凝聚的文气浸润灵性,只怕早已身死灵消。
身边少了个使唤的,流云风刚开始多少有些不习惯,到后来也渐渐适应了,偶尔想起,多少还是有些怀念揍她屁股的时光。
鸿福康伏法,城中利益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正是各方明争暗斗之时,有吴文这个精通经营的老掌柜帮忙出谋划策,将各方既得利益的商贾富豪名流世族齐聚于一堂,制定规则,划定归属,止息纷争。
流云风重新编制城防军,在鸿福康麾下时所犯下罪责,一律不予追究,擢升程浩铁柱哑巴等人为各门督门,清除鸿福康在军中势力。
收缴鸿福商行大部分资产和商铺,作为县衙拖欠的军饷发放,升级府军装备,剩余全部充入府衙财库,兴修城外水利道路以及城防。
开放城中商贸,废除鸿福康时对外来商人所立下的各种杂税,只保留城建和募兵税。
颁布法令,凡入燕城户籍者,可在城外村寨之中得到十亩永久田地,免赋三年,并在头一年能得到县衙的开荒补贴。
附近城池无地贫民听说后,无不闻风而来,城外城寨转眼之间多十几处之多,到处是开荒的百姓,一片兴旺繁华景象。
也有不法之徒以开荒为名骗取县衙补贴,被识破之后,流云风一纸令下,罚了个倾家荡产,逐出燕城,永不得入燕城户籍,代价之惨重,让所有投机骗补的人心存敬畏,再不敢弄虚作假。
城中物产日益丰富,街道上再无乞讨之人,困难鳏寡也得到救助。
这一日深夜,月黑风高。
鸿福康和他手下那几个督门,从城北的监牢押解出来,送上囚车,由程浩率领上百闪雷兽骑,出了南门,一路朝东,秘密押送京城刑部受审。
以闪雷兽的脚力,此去京城,快马加鞭,只需要十几日,再加上行程保密,就算有人得到消息想到劫囚车,也来不及。
南城的城楼之上,流云风与杜三目送远去的闪雷兽骑。
杜三看着流云风挺拔如松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深厚的情感,感叹道:“鸿福家这回怕是要焦头烂额了。”
流云风淡淡说:“鸿福康只是投入死水中的一颗小石子,能不能激起千层浪,还得看京城那些大人物的意思。”
杜三感觉到一股凌厉气势隐隐从这位年轻县令大人的身上升腾,含而不发,心中一凛,知这位大人心中格局,远不止燕城这小小城池。
……
十日之后,玉京城的朝堂之上,百官沸腾,争论不休。
让他们沸腾的,是来自一个小小边城的八品小官派人千里加急送来的一纸奏折,上面详细罗列了边城守将鸿福康的种种罪状,更直言不讳大周地方积病与危机,措词大胆。
紧接着,刑部侍郎呈报关押于刑部大牢中的鸿福康及相关人证皆被救走,如同一颗惊雷,把看似平静的朝堂炸得剑拔弩张。
以右相国搬山翁为首的大臣们率先发难。
立于朝堂左侧之首的右相国搬山翁,已是百岁高龄,皓首童颜,满面红光,历经三朝,功勋赫赫,在朝中德高望重,曾是已故太宗皇帝辅命重臣,连当今圣上也敬他三分,上朝必赐太师椅,这是连流云孝也不曾有过的礼遇。
他精神矍烁,声如洪钟,明显是修练有某种奇异功法,任谁见了也不会将他与百岁高龄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陛下,天牢是京城重地,哪怕一千精兵也未必能攻入,此事明显是有人害怕东窗事发,伙同刑部内应,里应外合大胆劫狱救走鸿福康,此事若不彻查,某些心术不正的奸佞,怕要越发猖狂!”
吏部尚书鸿福广怒道:“右相国说这话时望着我是何意,你的意思莫非是说我派人劫的狱?我儿至今生死未卜,是谁所为未有定论,怎可断定我儿有罪!区区八品县令一面之辞,不足以取信,我倒觉得,此事有人故意构陷,实则是冲我鸿福家而来,居心叵测,请圣上明察!”
成帝望向一直未发一言的流云孝:“孝卿,这流云风是你幼子,知子莫若父,此事你如何看?”
流云孝说:“回陛下,为避嫌,臣实不宜作任何评断。”
成帝微微一笑,又望向群臣之中另一个年轻俊秀的重臣,“南海侯,你身为流云风兄长,有何看法,不妨直言。”
所有人望向这朝堂之中最年轻,前途无量的兵部尚书,南海侯流云耀。
只见他思索片刻,从容不迫地说道:“不敢欺瞒陛下,我这兄弟一直对当年他同母兄长之死耿耿于怀,对家母误解至深,暗含怨恨,在京城时,荒唐胡闹是众所周知之事,这本是家丑,其中无奈,实不足为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