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复活后移情别恋有错吗 - 傅英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38章

“我早知鬼界诸人不会轻易服我,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最终竟然是由你来做这件事。”重澜剑君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自己的天真。

说完后,又是一阵静寂。他不习惯这样沉默的枕华胥,在等待着她的解释。

但枕华胥并无更多为自己辩解的言论可说,她心甘情愿认下一切罪行。

“哦,我忘了,你现在说不得话。”重澜忽地意识到自己刚刚才下过禁言咒,这一瞬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有些失态,声线骤冷,“那就一直闭嘴吧,反正,我也不想再听你说什么。”

重澜此刻身上穿着和枕华胥相呼应的婚服,袍袖上绣着鸳鸯卧莲图。

而现在莲花和鸳鸯一俱被溅上点点血迹,水波纹成了血海的模样。

他用红绸束起的长发垂落在枕华胥的耳侧,那沉沉如一汪海子的眼,不知是被喜色还是血色染得赤红,死死盯住了枕华胥,似是要将她今日可恶的样子刻进骨血里。

灯花突地爆开,惊醒沉闷的房室。夜未央,龙凤烛尚且燃得热烈。

枕华胥记不得这惨淡一夜该怎样收场。

翌日醒来,她依然躺在新房之中,沾了血的喜被早已被撤换,竹舍和先前一模一样。

就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她不曾用刀捅过重澜,不曾见到他一挥手便让剪舌鱼族人化为灰烬,也不曾……着婚服嫁与他。

枕华胥想要出门,却发现竹舍外多了几层禁制。

她被重澜软禁在了这里。

她忽而想起昨夜重澜在她耳边的低喃:“你好好呆在我身边,不要再同你的族人往来,才能留一条生路。”

枕华胥茫然地看向窗外竹林,竹子苍翠如初。

可她已经无法猜测到重澜想做什么了。

一个黑影突然从窗下冒出来,枕华胥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名报信小鬼。

小鬼看起来十分急切的模样:“华胥姑娘,你同剑君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剑君一早就放话说要整顿咱们西南炼鬼域,你们剪舌鱼族首当其冲,获了大罪,要灭满族!”

“什么?!”枕华胥被他带来的消息惊得退了一步,急切地追问,“剑君他果真这么说?那他现在又在哪里?”

“他正例行巡逻,马上就要去罪孤河了!”

渌真顾不得再回忆重澜昨夜同她究竟说了什么,当即往门外跑去。

不出所料,她被重重禁制挡了回来。因为她的强行撞击,禁制的上灵力甚至微微波动,将周遭景象都扭曲,笔直的竹竿成了歪曲模样。

重澜防备她,这个禁制上设了最高级的灵力加持。

枕华胥阖上眼,告诫自己千万莫急,仔细想想有什么法子能解开这一道禁制。

既然那夜在重澜剑君尚且不认识她的情况下,她依旧能闯入竹舍中,说明她与剑君的灵力必定有一脉是息息相关的。

虽然此时她依旧无法解释,为何身为灵力低微妖族的她,却能够解开合心期修士的术法。但只要顺着这个思路条分缕析,必定也能在此禁制上如法炮制。

枕华胥将手缓缓搭在禁制的灵力屏障之上,将自身灵力与之沟通。

果然,她体内有一小处地方开始变得灼热,像是燃起了一簇火苗。她用灵力抵住此处,向前推进。很快,屏障被烧融出来一口洞,刚能容她出去。

按照往常的习惯,此时重澜剑君一定还未至罪孤河,只要她抄近路,就一定能赶在他之前抵达。

她承认,族长和她肖想图谋剑君的金丹,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可是罪孤河里还有许多族人从未参与过此事,他们是无辜的,不该受此牵累。

当枕华胥赶到罪孤河时,她的小妹刚巧从河底游上来,翻身在干岸上晒鬼界苍白的太阳,仅有的两条人腿在河面上一拍一拍地击水玩。

看来消息还没传到这儿来。

鱼小妹看见枕华胥,惊喜地迎上前:“阿姐,你怎么来了。”又往后张望了一眼,“族长呢?不和你一道儿回来吗?”

枕华胥盘旋在心头的所有念头,在看见自己的胞妹时发生了改变。

她想,自己做下那等大逆不道的事,一定是活不成了。此刻这条命都系于剑君之手,只待他何时变得不再耐烦,便能像杀死族长他们一样,瞬间收割自己的性命。

既然总是要死的,她不如在死前再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

枕华胥的目光柔柔地落在了鱼小妹身上。

她的阿妹,化生了出两条人类的腿后,便再不得寸进。去到稍微离罪孤河远一点儿的地方,都会被众人投以异样的目光。

久而久之,她便再也不愿意离开罪孤河,情愿永远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只偶然游上来看一看日光。

这样懵懂又单纯的小妹,如今却要受她牵连,平白蒙上无妄之灾。

她想将自己的妖丹剜出来给她,有了这颗妖丹,也许小妹就能够化生出完整的少女模样,也就能在重澜到来之前,逃出生天。

最重要的,也许她今后就可以拥有修炼更为精微术法的可能,最终能像昨晚的重澜那样,将族长留在体内的丹药化成丹水。

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弥补之法。

鱼小妹见她一直不说话,又叫了一声:“阿姐?”

枕华胥回过神来,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径直向自己的丹田掏去,笑盈盈地说:“阿妹,想不想化生成完全的人?”

鱼小妹面色大变:“阿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想挣脱枕华胥的控制,拦住她姐姐手上动作,却奈何修为压制,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枕华胥血淋淋地撕开自己的皮与肉,抠挖出妖丹。

“阿姐,你疯了……”她被吓得失去了语言能力,只是不停地低声絮絮,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劝诫枕华胥停下。

自己疯了吗?枕华胥不能确定。只是当小腹处极致的撕裂痛楚传来时,她心底竟然诡异地拥有了一丝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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