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观星人(3) - 我的神话舰队 - B布林之友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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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观星人(3)

第143章观星人(3)第二天清晨,帐外叮叮当当的响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阳光还不很强烈,只是东方的群山之间冒出了大半个火红的日头。人们都在营地里忙着自己的事。父亲当然早已到最大的那顶帐篷里去了,他和镇上的几位教师把那里当作工作室和指挥部。接下来这段时间,他应该整天都会待在里面,研究怎么才能修复朽坏的大桥。不过他也没忘了给我安排任务,我的床边有一张父亲留下的小纸条,上面的留言是让我和威尔一起去村子中心的集市采购新的生活用品。

队伍里原本负责采购的人被父亲吩咐去村子里借木工工具,看来他打算用木头修复大桥。村子里找不到钢铁,这应该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环顾四周,沃克家的帐篷在营地的东南角。沃克太太站在帐外烧水,却不见威尔的身影。我猜他多半还没起床。老实说,我很想立刻掉头,自己一个人去集市。但威尔醒过来之后很可能来找我,要是他发现我丢下他单独行动,也许就会去找我父亲。那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一阵恶寒,父亲把威尔当成了可以照顾我的大孩子,就因为他比我大一岁。不经过考察就简单地作出这种判断,应该说是父亲的失职。

或许是因为工作繁忙,他没法拿出太多的时间来关注我的人际关系,威尔这种蠢货就会趁虚而入。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不是理想的童年玩伴。白色的蒸汽从水壶顶上活跃地喷射出来,伴着红砖搭成的炉灶里扑出的阵阵黑烟,我走到沃克太太身边,轻轻地咳了一声。既然早晚都要面对,不如果断地主动出击。和威尔相处时尤其如此,要是能看见他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跳起来的样子,说不定可以掌握一点主动权。对付他这种人就是这么简单,要在羞耻和愤怒之间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像走钢丝绳一样死死控制住脚步。这招用在他身上,我还从未失手过。

再过几年,或者到我们成年之后,这种关系就会显得滑稽可笑,让人想起喜剧电影里的经典笨蛋组合。搞砸一切的乡下农夫兄弟。总有一天我要摆脱他,我有预感,就是在我能够像父亲一样领导小镇居民的时候。而他只能接柯林·沃克的班,继续经营那家不起眼的杂货铺。只有到那时,我才能自由地表达我的意见。这是依靠地位的压制而非自身的实力取得的话语权,我承认这一点。父亲曾告诉我,发挥自己的长处而针对敌人的短处,是胜利的智慧,是理性的选择。世上的人们都是这样施展着自原始时代流传下来的生存之道,纯粹的硬碰硬,只有在角斗场和电影院才会发生。我是不会和威尔打一架的,那样做毫无意义。

听到我的咳嗽,沃克太太灵敏地转过头来,反应快得如同睿智的母狐。全靠她的这份机敏,沃克家的小店才不至于破产。她此时的穿着,不像是杂货铺的老板娘,倒像在田间忙碌的农妇。牛仔布背带裤工作服、花格子衬衫、米黄色袖套,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她一看到我,就露出了十分亲切的微笑,脸颊的皱纹高兴地向上弯曲。

“你来找威尔?”虽然是问句,语调中却透着肯定的意思。她说话一贯是这种风格,我猜这也许是商业上的某种话术。

我点点头。她提起水壶,走到帐篷边掀开了帘子。

“威尔!”中气十足的喊声,连我都吓了一跳。

威尔当然更是惊慌失措。我看见一团不规则的球体从床上弹起来,被子滑落下去,便现出一张通红的胖脸。他上身什么也没穿,我立刻做出一副憋笑的表情。走钢丝游戏现在开始。

不出我所料,他像过去那样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衣服就叠在枕头边,他却红着脸左右找了半天,最后还是我出声提醒,他才慌忙穿上衬衣。沃克太太放下帘子,把水壶里的开水倒进木盆。我则蹲在帐篷边等威尔穿好裤子。他从帐篷里出来时,脸上依然残留着恼怒的红色,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没有说话,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摆弄地上的石子。有沃克太太在旁边,他甚至不敢发出一丁点不和谐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走!”他说完便不管不顾地向前迈步,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去往何方。沃克太太端着木盆正要叫住他,我便小跑着跟了过去。对他来说,洗不洗脸都没太大差别,炎热的天气很快就会让他大汗淋漓,现在把他叫住,说不定待会儿就会失控。我跟着他往营地的出口走,一路上他踢飞了十多颗石子,怒气无处发泄时,他就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走出营地之前,我加快速度超过了他。威尔怒气未消,这时说话显得不合时宜,我只能走在前面给他带路,用行动告诉他该往哪儿走。

这还是我第一次造访村子中央的集市。我们走的是营地外的一条小路,窄窄地挤在民居中间,绕了两三个弯便能看见一处开阔的平地,集市就坐落于此。看别的几个方向,通到这集市的路径也是大同小异,灰石砖铺成的小路蜿蜒深入四四方方的民居之间,形成蚁巢般的结构,村民如同勤劳的蚂蚁,每天搬运着货物来侍弄他们的小商铺。在与世隔绝、没有外来资源的情况下,村民们彼此交换所需,自然发展出了一套小巧精致的商业体系。平地上孤零零地长着几棵小树,从被砖块包围的泥地里汲取着养分。大概是以这几棵树为顶点,用木架摆着商品的铺子颇有条理地排列成十字形,中间空出足够多人通行的过道。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应该来自昨天看到那片农田,成堆地占据了不少货柜。磨坊后的那块地看起来不足以产出如此多的农产品,也许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着更为广大的种植区。另一边的店铺里摆着形状各异的糕饼,跟卖锅碗瓢盆的杂货铺挤在一起,相邻的货柜之间,偶尔会坐着几位匠人,零散地分布在集市各处,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等待顾客上门。

我们到达集市时,路上的人还不多,从小镇来的人衣着与村民差别很大,一眼就能区分出来。这些隐居了几代的旧帝国人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成了时间的弃儿,他们的服饰,我以前只在记述帝国经济发展史的书籍上看到过。我和威尔站在村民中间,就像野草地里插了两朵塑料花一样突兀。

父亲留下的清单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需要采购的物品。我不想浪费时间,早一点买回去,就能早一点解脱。只要我拿起书来读,威尔就不会再打扰我,这是他碰了几次钉子之后学到的——我读书时任何人都不能打搅我,即使是他也不行。

杂货铺的老板把货柜底下压了不知多久的存货拿给我看。牙刷、水杯、毛巾、木梳,大多数虽然陈旧但还能用。我们自带的生活用品在野外使用了两个月,已经磨损了很多,眼下不得不补充一批备用品。我用拇指在牙刷的硬毛上扫来扫去,等着威尔过来充当免费劳动力。他好像还远远地吊在后面,若他站在我身后,肯定会有一大片阴影挡住我的视线。

阳光越来越强烈,我快要等得不耐烦了。威尔绝不是那种会在背后使坏的人,有任何不满,他会直接用脏话和拳头来表达。如果他真的生了气,也不会把我晾在一边,我更相信他是被那些香气扑鼻的糕点迷住了。坐在货柜后面抽着烟的老板突然探出手,像要抓住什么似的迅猛地前伸,可是面前并没有什么可供抓取的东西。要不是嘴里叼着烟的话,兴许还会发出一声惊叫。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威尔呆呆地站在不远处的路中间,地面石砖的缝隙里积了许久的沙尘你追我赶地四散纷飞,在半空中轻飘飘地铺开了一层灰纱。

在威尔前方,他那双快磨烂了的运动鞋旁边,一个瘦弱的身影倒在地上,土黄色的斗篷把那人裹得严严实实,背部沾了不少灰尘,活像个发育不良的土豆。看样子是不小心被威尔撞倒的。太阳穴隐约抽痛起来,我暗暗骂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挪到威尔身边。事情已经发生,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至少不能作为“犯错的一方”而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威尔脸上还保持着惊愕的表情,一动不动地呆立着。因为撞倒一个陌生人而陷入失神的状态,在他身上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我和威尔,还有那位被撞倒的陌生人,我们三人在这集市中间构成了一个怪异的三角形。旁边有好些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停下脚步探头探脑地观望着。皮肤有触电般的酥麻感,像这样尴尬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来说同样是史无前例。我没有多想,便赶紧伸出手,想要拉起那位可怜的倒霉蛋。手掌上却传来了非同一般的细腻触感。凉凉的,几乎让人不敢用力握住。

那件老旧的斗篷下,是一位娇小玲珑的少女,淡金色的头发,容貌分外明艳。五官很漂亮,皮肤白皙干净,与脏兮兮的土黄色斗篷很不相称。她的眼睛具有引人注目的深邃韵味,眼珠是纯洁的天蓝色,一碧如洗的无云的蓝天,我的脸倒映在那对水灵动人的大眼睛里,简直像面对着水晶打造的魔镜。难怪威尔会傻站着不动。他那点浅薄的见识,也许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这位少女美妙的形象。

她拉着我的手站起来,仔细地拍掉斗篷上的灰尘,然后毕恭毕敬地向我道谢。这样一来,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威尔的脸再次恢复到了刚起床时的状态,却不再是因为愤怒。他沉默地躲在我身后,双手在裤子两边犹疑地乱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女道谢之后便转身离去了。我也回到杂货铺前,快速地挑选好商品,装了满满两大袋,付了钱叫威尔过来帮忙。上午七点多的样子,我们便慢慢地往回走。集市的景致还是来时那样,商铺中间十字形的过道连接着四通八达的小路,不时有小贩把烂掉的菜叶扔在街边。行人好像比刚才更多一些,市场应有的喧哗终于像睡醒的野兽打呵欠一样,懒洋洋地震荡开来。

回到营地,我和威尔刚把买来的补给品放在父亲的“指挥部”,沃克太太就过来把他带走了。我则钻进了自己的帐篷,接着读那本小说。之后直到晚餐时间,父亲都没有露面。我路过“指挥部”时,听到里面传出了录音机播放磁带的声音,夹杂着滋滋的电流声。这次我却没有偷听的欲望。父亲如此辛劳地工作,不过是为了早日修复大桥,让队伍得以继续前进。一想到这个,我便会有生理上的不适,双腿难以自制地战栗,很轻微,但足以让我清晰地感受到。

那天傍晚吃完晚餐后,我洗了餐具,左右也不见威尔的踪影。我的帐篷就在不远处,可我走过去时,却看见威尔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躁动的气息。嘴角似笑非笑地抽动着,手指也不停地合拢又放松。他完全挡住了门帘——只怕是为了挡住我才对——每次他想让我参与他的某个计划时,就会表现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我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那副样子让我隐隐有不祥的预感,比以往任何恶作剧时都更强烈的紧张感,接连不断地袭上心头。

“安德鲁……”威尔快步向我跑来,说话却不像他的动作那样果断。

“什么事?”我问道。

“你过来看!”他支支吾吾地说,“看那边!”

他似乎想要伸手去指,可手臂刚刚抬起一点,又僵硬地垂了下去,像缺了润滑油的老旧机器,身体零件与大脑发出的指令背道而驰。双腿也擅自动起来,一颤一颤地想要跨出去。然而在我看来只是牵线木偶似的抖动了两下。最后他终于松了口气,全身都放松下来,径自转身慢慢地走了。很明显,他是学着我的方法,要我跟上去。

我的帐篷靠近营地边缘,人们也像村民那样安装了木制的栅栏。其实只是几根干瘪的木棍罢了,相互之间也没有连接。威尔带我走过了帐篷,营地边缘的地面没有铺石板,满地都是半干的泥浆。这种泥巴似乎永远保持着粘稠的状态,不管是阴雨绵绵还是晴空万里,性状都难以改变。细长的木棍插进泥地里,露出地面的部分也有大片被泥土浸润的痕迹。人们树立这些木棍时,为了插得足够牢固,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营地外大约一百多米有一条简陋的小路,通向村子旁边的森林,隐蔽地潜伏在杂草丛中。必须睁大眼睛仔细地看,才能发现那段没有被杂草完全覆盖的狭窄土地。威尔十分专注地盯着那条小路,呼吸也变得深而缓,如同潜游已久的鲸鱼浮出水面换气,蕴藏着鲜明的渴求。至于他所渴求的是什么,我一眼望去便心知肚明了。此时走在那条小路上的只有一个人。孤独而瘦削的土黄色小人,手里提着一只褪了色的布袋,里面好像装满了东西。她没有戴上兜帽,阳光般的淡金色头发在脑后轻快地飘扬。虽然是背对着我们,她那美丽的容貌却迅速浮现在我眼前。算上现在,我也只见过她两面而已,内心却切实感受到了由她而起的莫名的震撼。不能说是爱意,连对异性的好奇也算不上,硬要说的话,倒像是看见深奥的谜题而迫切想要解出答案的求知欲。不过威尔大概到死也不会有求知欲这类东西,他被少女所吸引的缘由就值得怀疑了。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会好好嘲笑威尔一番,说他是色迷心窍的小鬼。但一看见他那副全神贯注的样子,不安的洋流就无声地直冲到神经末梢,喉咙像被难以下咽的黑面包堵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差不多猜到他想干什么了。这确实是他一个人无法做到的事,缺了我的帮助,哪怕他拼尽全力去做这件事也寸步难行。亏他还为此想好了理由,只是听起来实在蹩脚透顶,还不如直截了当地交待出来,说不定还能让我好受点。

“安德鲁,你看,她不是队伍里的人,穿得跟村民也不像……”他顿了顿,继续说,“我觉得她不太对劲,可能是敌人的探子。”

“没有什么探子。”我说,“她就是个小女孩。”

“你怎么知道?万一她是呢?我记得电视上报道过用儿童当作间谍的案例,因为小孩不会引人注意……”他越说越快,渐渐带上了不容置疑的语气,看得出他是自己说服了自己。“我们得跟上去看看。”

“你想多了。”我试图让他改变主意,“天都快黑了,你又想被你妈教训吗?”

“我不怕!”他突然低声地咆哮起来,“你呢?你只会跟在你爸爸屁股后面!我知道你六月……”

“闭嘴!”我不假思索便吼了回去,声音比他还大。心底燃起的怒火让我自己都感到害怕。他随便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这个。只有这个不行。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那天我垂头丧气地从父亲的书房走出来时,威尔就躲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被欺骗的感觉像洪水一样涌上头顶,身体冷得刺骨,脸颊却在发烫。必须重新占据上风,主动权一定要在我手上才行。这样对我们都好。把方向盘交给威尔是愚蠢的行为。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他,“跟上去看看,然后呢?往她身上扔青蛙?这就是你的计划?”关键是他后续的行动,我必须做出正确的判断,确保事情不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那是犯罪。

突然间,那条内裤上的白色印记提醒了我。十三岁男孩的秘密幻想。他可不认为那是犯罪哦。

“我们只需要确认她的身份,这不就是你擅长的吗?”在他眼里,所有需要动脑子的事都是我擅长的。“如果她是塔伯斯人的间谍,我们就回去告诉你爸爸。”

间谍,间谍!世上没有那么多该死的间谍,我很想揪着他的耳朵告诉他,他妈的塔伯斯间谍都在帝国特工的地牢里吃鞭子。这是完全错误的想法,更疯狂的是将这想法付诸行动,根本连耗子屎大的那么一点点正确性都没有。承认吧,威尔,你就是想强奸那女孩。早晚有一天你会被阉掉,而我会在那天开香槟庆祝。

远处的少女已经快走进森林了。黄昏时分的阳光斜斜地打在天边,白云之上飘扬着红色与金色混杂的缎带,森林外的世界成了太阳最后的舞台。交叠的树枝下却已经汇聚了浓厚的黑暗。再过几分钟,少女的身影也会被黑暗吞没。威尔往那边走了一小段路,在泥地里焦躁地踱来踱去。马上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接着我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和平局面就全完了。要么成为共犯,要么摊上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不管怎么样吃亏的都是我。说服威尔已不可能,唯一的出路是让他自己死心,恶狼也好,鬼魂也罢,总之那森林里要有某种吓人的东西。不是一般的吓人,要足够吓退威尔这种人,比沃克太太的擀面杖还要恐怖才行。

我心里还保留着最后一点期望,就算威尔亲口说他不怕,但只要沃克太太真的出现在这里,他的计划就会胎死腹中。他现在的状态不过是受了荷尔蒙的刺激,被兴奋剂带来的虚假的勇气蒙蔽了大脑。虚浮的潮水总会有退潮的时候。他骨子里仍然是个欺软怕硬的小流氓,欲望永远无法真正地改变一个人。

多宾始终没有站起来。某种缥缈无形的意念抽干了他的精神,城市生活的记忆向他席卷而来,让他变得恍惚而迟钝。

小说里的片段从记忆的角落慢慢滚动出来,如同蜗牛一点一点地钻出笨重的壳,体内回荡着空洞的钝痛。夕阳下的营地边缘始终只有我们两个人,少女在我的视线中缩成了难以锁定的黑色的小点,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森林。心中摇曳的烛火也渐渐熄灭了。威尔咬着牙对我怒目而视,我知道最恶毒的脏话已经在他的喉咙里摩拳擦掌,立刻就会向我爆发出来。暂时先答应他。他知道没有我的帮助行动就不可能成功。那种眼神我还清晰地记在脑子里,好几百个人直勾勾地仰视着讲台,意愿出奇地一致。哪一张图片让我感到不安?眼前这张。我应该把这幅景象拍下来,头脑发热的小屁孩和隐居森林的少女,它会被绿色大头钉钉在警察的白板上,然后有一根红线把它和威尔·沃克的照片连起来。

我向前走了几步,又改成了跑,现在追上去还不晚。威尔一时没反应过来,跟在我身后疑惑地奔跑。

“我们只能过去看看,懂吗?”我一边跑一边说道,“听我指挥,一有不对马上退回来。”

威尔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只有粗重的喘息随风飘散。他调动了全部力量,专心致志地缩短和那位少女之间的距离。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拼命地去追求一个目标,就只是为了满足见不得人的猥亵冲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的行为,脑内的天平在“可悲”与“可笑”之间摇摆不定。恐怕是悲哀的砝码更重一些。陪他做这种蠢事,我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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