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既定轨迹

檀亦曦很是无语。

笼罩在哀帝这个疯子的阴影之下，小女皇之前一定活得很艰难。令他同情之余又生出几分忌惮，政治也许出现偶然，但从不容天真童话。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个小姑娘能够顺利继位，至少说明她本身就不简单。

沐凛是最了解弟弟的人，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淡淡道：“文哲女皇是宫女所生，养在皇家别院多年，名为萧沉心。她在五年前偶遇哀帝，得以伴驾回宫，之后这位十七公主一直荣宠不断。萧沉心极为擅长揣摩哀帝的心意，为他排忧解难，获得了一些权力。同时她行事低调，暗中庇护了很多大臣，为后来执政打下了基础。”

说完沐凛瞟了皇弟一眼，眼神中透出一点嫌弃。

人家八岁的小姑娘都能步步为营成就大事，你都十四了，政权还不能完全掌握，宫闱之事还要姐姐帮忙管理——同样是皇帝，怎么差距这么大？

檀亦曦看出了她的想法，郁闷道：“朕的身体不好……”

他八岁的时候还是个药罐子，被父皇皇姐仔细呵护着，作息规律，劳逸结合，每天不能耗费太多精神。

“更何况，朕有皇姐。”檀亦曦在沐凛面前也不端着，笑出了两颗小虎牙。

说不得意是假的。那个十七公主伴君如伴虎，天天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不够警醒早熟可能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他又不需要，父皇只有他一个儿子，一出生就将他册立为太子。这些年又有姐姐为他保驾护航。

沐凛有时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历史给出的经验教训，往往越是惨烈的夺嫡之争，胜出的帝王越是合格。皇弟虽然聪慧，却如同温室里的花朵，几乎没经历过什么风吹雨打。

这样的璟宣帝，真的可以与秦武帝和文哲女皇三足鼎立么？

沐凛掩藏住眸中的忧思，意味深长道：“曦儿，如果有一天，皇姐要离开呢？”

檀亦曦愣了一下，试探道：“皇姐你有喜欢的人了？”

皇姐已是双十年华，正常情况下早就应该嫁人了，如果有思慕的君子……也很正常。虽然他心里很不开心。

沐凛没有言语。

她跟萧幕允的身份都复杂，她怎么嫁？她不能嫁。

檀亦曦从她的反应中确认若有其事，这下不只是不开心了，整个胸口都闷了起来，手捂在上面，喘息有些局促。

沐凛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连忙去桌上取来顺气丹，喂他服下。檀亦曦这才渐渐缓过来，与沐凛如出一辙的桃花眸水汪汪的，平日里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憋出淡淡的红晕，看起来羸弱而惹人心疼。

沐凛担忧地皱着眉，一边为他顺着气，一边扶他坐下，“喘疾平复许久，怎么忽然又发作了？曦儿，你要学会养气，情绪不宜有太大的波动。”

“皇姐，你喜欢哪个男子？新科状元薛生白？安国公世子俞子昀？夏小将军夏则疆？你说出来，朕为你……赐婚好不好？”

他不能太自私了，皇姐就是有喜欢的人又怎么了？不过是多一个男人来照顾皇姐，只要皇姐还在京都，他就能时时召她伴驾。不过，那个男人若是敢对皇姐不好，他就……诛他九族！檀亦曦眸中划过一抹狠厉。

檀亦曦刚才举出的例子都是人中翘楚，能力不说，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别的不说，姐弟俩在颜控这方面确实一脉相传。

沐凛听他越说越离谱，无奈地摇摇头道：“都不是，你别瞎猜。”

檀亦曦微微瞪圆了眼，拽着她的胳膊晃来晃去，撒娇道：“那是谁？皇姐你说嘛，朕保证不反对……”

沐凛忽然笑了起来，“你知道天澜的摄政王是谁么？”

“衡阳王萧幕允呗，朕知道他很厉害……皇姐你不要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