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恩爱猜忌

沐凛探究道：“你不怨我袖手旁观？如果我出手控制她，等到你过来，也许她就不会死了。”

“你就这么想让我对你发怒？她已有向死之心，早一日与晚一日的区别罢了。”子涧扯唇想笑一笑，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一个一心求死的母亲，他从来不知她在想什么。纵使他怨恨她生下他，又从不肯好好待他，如今还抛下他，但她终究与自己血脉相连，相依为命，如何不伤心，怎能不伤心？

他越是通透明白，沐凛越是不忍，她叹息一声：“我倒宁愿你迁怒我。”这样好歹他心里会好受一点。

子涧缓缓道：“你做的没错，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使是我在这里也无法改变。”

这对母子，性子倒是如出一辙的拧巴。卢夫人学了一辈子占卜预知，也没有改变自身的心性，更不要说她的儿子了。

沐凛想要多安慰他几句，“子涧……”

他打断她，眸光是那样易碎，轻声道：“凛儿，我只有你了。”

主宰亿万生灵的冥王，没有一位知己好友，并且在今日失去了所有血亲，一夕之间，几乎成为孤家寡人。

幸好，他还有一位妻子。

沐凛走上前抱住他，柔声安慰道：“我将永远视你为亲人。”

即使她还不能接受子涧成为她的夫君，给他爱情，但她承诺，永远视子涧为亲人。

子涧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他紧紧回抱她，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这一刻在他心中，拥住的是整个世界。

若此刻便是永恒，此生不枉。

如此，他便什么都不问了，就算她与仙帝一般，抓住了自己身世的把柄，他也有其他的处理方式。

过了很久，沐凛感到自己的腿都僵了，便松开他，改为牵着他的手，子涧也乖巧地任由她牵着。

“卢夫人的身后事该怎么处理？”

子涧望着灰黑一片的山洞，挥袖之间仙力流转，骨灰聚集在一处飞入了玉匣之中。

“过段时日……我将她送回魔域，与卢琴合葬。”即使二人都死去了，子涧也不愿唤他们一声父亲母亲。旧日梦魇，心结难解。

“也好，想必这也是她的心愿。”

卢瑟爱卢琴，一生一世，生前未能琴瑟和鸣，死后同穴而眠，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嗯。”

“说起来，你我也算远亲，。”

“我早就知道，你我有同一个高祖，我的曾祖是你的曾祖的庶弟，你是我曾祖的嫡兄的孙子的女儿。”

沐凛感觉自己要晕了头，捋一遍，“那你便是我曾祖的兄弟的孙子的儿子，我应该叫你一声堂弟。”

严格算起来，子涧不算嫡系，可是谁让嫡系都死在了仙冥大战之中，冥王之位也只能由他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