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九章沉寂
“魔域树林，据我多年观察，只会出现在暗黑森林的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发生的频率极低，差不多每一百年轮到一处。四个方向轮回，循环一圈要经历四百年的时间。闵兴，你我今天半道上遇见的，可是百年难遇的奇景。”卫老看了闵兴一眼，嘴里嘀咕道。
闵兴挑了挑眉，挺直了腰背。
走出魔域树林半晌，他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瞅了瞅身边的卫老，前辈似乎没有加速而行的意思。这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着实让闵兴意外。
“你最近感觉如何？我观察了你不少时间，毁墨羽莲在你的体内似乎越来越安分了，这倒是和我预料中的情况相悖了。”沉默片刻，卫老再次开口问道。
“什么？”
闵兴疑惑地皱了皱眉，前辈今天一反常态，话突然变得多了起来。
以往两人交流不多，卫老经常独自闭目沉思，经常一脸心事重重。闵兴当然不知道对方经历的打击，以及为消减毁墨羽莲在体内带来的打击，所耗费的精力。
事实上，卫老的闲暇时间，大部分都用在了自己身上。使用毁墨羽莲失败，精神打击在次，真正难解决的是在他体内扎根的能量。
这些能量已经渗透到了卫老的血液经脉中，他必须将其逼出来，身体才能真正复原。不然的话，就算不运功修炼，体内也埋下了祸根。
不适应的能量产生的负面影响相当于服下了慢性毒药，时间越久，毒性影响便越大。卫老做出放弃决定之后，每天运功排毒，将毁墨羽莲之能摧出体外，便很不容易。
所以，闵兴经常面对的是前辈面无表情的脸，和沉默寡言的背影。像今天这样，卫老主动勾起话题，着实让闵兴意外。
疑惑地望着卫老，看到对方停下脚，郑重地转过身面对自己，闵兴方才清了清嗓子，揣摩卫老所言。
前辈不说他还没有注意到，这段时间以来，毁墨羽莲确实格外安静。
在开始完成最后的升级以前，体内的毁墨羽莲多次兴奋难抑，闵兴的血管经脉经常毫无缘由地扩张。
每当体内毁墨羽莲之能发作的时候，闵兴都不免肌肉紧绷，眼球充血，充盈在眼中的血色呈现恐怖的湛蓝之色。
可是现在，心跳加快，血脉喷张的紧迫感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了。
“前辈，的确如您所言，您不提，我几乎要忽略了。毁墨羽莲在我体内没什么存在感，好像悄无声息地藏匿起来。”
说到这里，闵兴突然脸色一变，嘴角抽搐了两下。
“怎么了？”卫老见状，严肃地问。
闵兴回过神来，咽下一口唾沫，开口道：“没事，只是在思考您说的话。”
卫老注视着闵兴突然间乌云密布的脸，显然对他的解释持怀疑态度。闵兴镇定心神，抬起头有些尴尬地向卫老致意。
事实上，闵兴陡然惊慌，是因为想起了自己偷偷在体内种下的烈金族屏障。他不知深浅，怀疑是不是自己麻痹大意了，在体内埋下了隐患。
“不会吧，不至于消失不见了吧？”闵兴抓耳挠腮，控制不住地担心起来。
催动烈金族能量以克制过于躁动不安的毁墨羽莲，这样的操作，在闵兴开始最终升级修炼之前，经过几次试验，是安全可行的。
可是现在，他已经太久未曾感应到体内的能量，毁墨羽莲在体内如此安静，甚至让人麻痹。若不是卫老提醒，闵兴几乎忘记了毁墨羽莲的存在。
无存在感，原本是好事，现在想来，却是细思极恐。
“前前辈。”七上八下地忐忑半晌，闵兴抬头看着卫老，嘴里吞吞吐吐。
卫老立时间神情严肃起来，本能地感知到，闵兴即将告知的情况十分严重。没等闵兴开口，卫老便将他拉到附近的安静处，沉默不语地在他浑身上下搜索。
卫老一双锐利的眼瞳闪过璀璨的光芒，催动起自身内力，感受闵兴体内的波动。闵兴的心跳得很快，毕竟，他根本承受不起最悲催的后果。
毁墨羽莲一旦消融，代表他之前的一切努力通通前功尽弃。
闵兴咽下一口唾沫，努力平复慌张的心绪。再也没有更可怕的事了，强大如闵兴，也不敢往下多想。
闵兴时刻紧盯卫老，卫老紧皱的眉头在他本就沉重的心上又添加了一抹沉重。他的手掌上下摸索，眼瞳中的光芒反应出此刻体内凝聚的能量。
两人实力相当，闵兴能清楚地感应到前辈体内涌动的能量。
同时这一丝丝能量中传递而来的，还有卫老的情绪。能士放出的能量与其自身情绪紧密相连，闵兴这样同级别的能士，自然能感应到蕴藏在能量表层下的波澜。
卫老起初也很紧张，装作镇定自若，却也逃不过闵兴的眼睛。毕竟，能让闵兴七上八下的动荡，就算卫老见识多，也不至于完全不慌。
两人的心跳声呼之欲出，他们都能听到对方体内的声音。万籁俱寂，周围的安静更是加重了这两道声响。
眼见着卫老凝重的神色松弛下来，闵兴自己方才跟着缓过神来。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情况好转之后，似乎都为彼此体内发出的声响感到尴尬。
“问题不大，你现在正处于修炼的第一阶段。在这个阶段，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存储。存储的天地灵气不会对毁墨羽莲造成影响，所以，毁墨羽莲只是暂时沉寂了。”
卫老平静地解释道。
闵兴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么什么时候才会有反应？”
卫老思虑片刻，开口道：“第二阶段。”
原来如此，闵兴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他闭了闭眼，感受着体内能量的细微波动。片刻之后，他只能作罢，即便凝神细品，也感应不到毁墨羽莲的存在。
“不要慌，时机未到，不信你看。”
卫老一边用一种安慰的语气劝说，一边按住闵兴的手腕穴位，微微用力。
闵兴定睛一看，手腕血管中泛涌起一道道涟漪，细若游丝，隐约呈现出湛蓝之色，蝌蚪一般圆滑游动。
闵兴见状，心中一阵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