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墨玉
“卫老，咱们可以继续了。”闵兴一边作揖，一边语气轻松地说。卫老点了点头，看着脸色红润的闵兴，满意地开口道：“你的身体比我想象中好，到目前为止，进展还算是顺利。”
闵兴嘿嘿一笑，这么长时间，难得从卫老的嘴里听到一句赞赏的话。一直以来都是被卫老揶揄，闵兴的挫败感油然而生。终于听到一句好话，不由得沾沾自喜。
“提炼墨玉草一定要谨慎，墨玉草金贵得很，火候掌握不到位，入炉后就成了废草一堆。不能将其精华煅烧出来，那么咱们辛苦弄到手的墨玉草就废了。”
卫老转过头，看向荐铁炉，心事沉沉地说。
“那么，墨玉草和荐铁炉是否相克，会不会有炸炉的风险？”闵兴想了想，接着卫老的话题问道。
卫老摇了摇头，荐铁炉内的能量焰映照在他的老脸上，脸上的皱纹如同深深浅浅的沟壑，印证着岁月的痕迹。
那双坚毅的眼睛，在幽暗的空间中放光，闵兴一见，忐忑的心便安定了几分。
“不会再出现炸炉现象了，墨玉草提炼之后的气味也不会对身体造成困扰，这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火候地掌控。火焰能量稍稍偏高或者偏低，留给我们的都将是废灰。”卫老凝视着荐铁炉，嘴里小声回道。
“原来如此。”闵兴叹服地咧了咧嘴，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事重重地嘀咕了一声。
炼制墨玉草，想不到也这么麻烦。虽然对身体没有挑战，难度却是着实不小。闵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摊开的手掌，隐隐感觉到了压力。
“你慌什么，又不用你来！”注意到闵兴闷闷不乐，卫老嘲讽地怼道。
“不用我来？”闵兴意外地收回手掌，不可思议地叹道。
卫老不声不响地走来，没等他开口，闵兴已经回过神来。有这老头坐镇，当然不用自己出手。闵兴不好意思地看着卫老从身边走过，朝密室踱去。
即便对卫老而言，火候的掌控都算是难题，闵兴读出其中的意思，不免瞠目结舌。踌躇片刻，闵兴颠颠地跟着卫老进入密室，取出了金贵的墨玉草。
墨玉草触摸起来坚硬如刺，正如它的名字，形如墨玉。从外表上看，闵兴想象不出卫老所说的金贵，这样的东西，怎么会轻而易举化成草芥？
跟着卫老踱回到荐铁炉旁边，卫老躬身捡起了炉边早早放置在此的一根墨玉草。这根墨玉草的样子，闵兴见了，不由得砸了咂嘴。
“这就是因为放在荐铁炉旁边，被能量焰火影响之后，就成了这样。”卫老将这根墨玉草放到闵兴手里，平静地解释道。
这根墨玉草变得细长，墨玉之色荡然无存，呈现出明显的腐朽之色。
闵兴没有防备，捏住墨玉草的手指下意识地紧了紧，原本坚硬的植物居然断裂了。
闵兴的手上，留下了一手的墨灰，而断裂后残留的墨玉草，又在不经意间断裂成更多的碎片。
“我明明没有使劲，为何成了这样？”茫然地看着一手的草灰，闵兴嘀咕道。
“墨玉草本就如此，这下你也见识到了。”卫老听到了他的嘀咕，淡淡地开口道。
闵兴搓了搓手，擦去黏在手上的残灰，然后抬起头看着卫老道：“前辈您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将这一株墨玉草放在炉边？”
“我这么做是为了试验，以便于尽快找到合适的温度。”
卫老看了闵兴一眼，目光落在闵兴脚边的残灰之上。一边说，卫老一边蹲下身子。他捡起地上少许粉末，在手指间拈了拈。
眨眼间，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墨玉草在二人眼前化成一团灰烬。
闵兴渐渐明白了卫老的意图，看来他也是在摸石头过河，用多强的能量炼化墨玉草，卫老心里也不确定。
闵兴舔了舔嘴唇，挨着卫老蹲下，试探地问道：“前辈，要不然我也来帮忙吧。”
“你？”不出所料，卫老向他投来不屑一顾的眼神。
“你能帮什么忙？在一边看着，不要给我添乱。”卫老从头到脚给闵兴狠狠浇了一盆凉水，虽然有所心理准备，这难堪的滋味仍然让闵兴脸色一暗。
被扫了兴，闵兴灰溜溜地缩了回去。眼看着卫老身体周围的气场出现了变化，闵兴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卫老的身体沉浸在粉色的能量火焰中，心神渐渐沉寂。闵兴在后面暗暗观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怕打扰了老头运功。
片刻之后，卫老的右掌之中，燃烧起一团粉色的烈焰，他将手掌平放在眼前，凝神注视着火焰上窜。
随着身体内无形地加压，火势越发旺盛，当烈焰猛冲到与视线齐平之后，卫老的肩膀向下压了压，意味着他将能量收敛了几分。
反复试验几次，闵兴都站在最佳角度观察。眼见卫老操控能量的能力，闵兴在心里惊叹不已。
当卫老的神色变得平静之后，闵兴发现他手中的那团粉色烈焰前所未有地均匀。
卫老似乎也满意了，弯下腰用左手取出容器中的一根墨玉草。他将右掌中的烈焰灌入荐铁炉之后，等火焰充分布满炉底，才将墨玉草投放进去。
“轰！”
干脆利落的一声闷响，火焰蹿了一下，从纯粹的粉色眨眼间变成墨黑。随着火焰颜色地变化，整个洞穴空间也暗淡下来。
闵兴皱了皱眉，心头本能地生出不祥的预感。他朝前迈了一步，看到卫老的样子不禁哭笑不得。
老头的脸上铺着一层墨黑，两只眼睛放出阴沉的光。闵兴咧了咧嘴，明白卫老这明显是失败了。
荐铁炉内依然一片黝黑，灰暗的光线让闵兴无法窥探卫老的脸色。不明所以的闵兴只好不知所措地站着，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是好。
顷刻之间，卫老手臂一挥。能量光辉急闪而过，荐铁炉内恢复成了粉色，火焰平静地燃烧着。